紓甯一怔,旋即惱怒地將手邊纏了一半地花瓣朝著夢云香云扔了過去。
“放肆!”紓甯不禁跺腳大腳:“我真是太過縱容你們了!”
香云夢云卻是笑個沒完:“殿下不理姑娘,姑娘倒是心不在焉了呢!從前姑娘可是最擅長纏花的,如今竟也因為殿下,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紓甯大汗,想要出言反駁,然而看到自己的纏花,也不知道該反駁些什么了。
自己狀態確實不對,可林樘……
鬼使神差地,腦海中便又是林樘的身影。
不對,那身影從自己與林樘方才分別時便一直存在,一直在心底里左右著自己。
若不然,自己也不會把纏花纏成那般模樣了。
“我……”
“姑娘解釋什么?心里想了便是想了,又不丟人。”香云最是伶牙俐齒,笑嘻嘻地道。
不是想不想……
“閉嘴!”紓甯只得狠狠地瞪著香云,擠出唬人樣子。
“不做了。”紓甯沒好氣合上那纏花匣子,賭氣一般道:“睡覺!”
“是。”香云夢云會心一笑,便是上前給紓甯收拾被褥。
月清涼,人傷惶。
紓甯躺在柔軟寬敞的床上,卻總覺得像是少了點什么。
原是少了一直在身邊的人。
雖不至于是日日在一起同榻而眠的,可至少自搬來這甘泉宮有不少時日都睡在一起,怎么說都是適應了他在身邊的日子。
尤其是這種時候,便更是想他了……
“好沒出息,想他做什么?”紓甯自言自語道:“若是他不在一邊,身邊還寬敞涼快些呢!睡覺!”
可輾轉反側,滿心滿腦都是他的模樣。
他……今夜沒吃飯,他本就腸胃不好,怕是第二日起來又要犯了胃疼的毛病了。
那疼起來,可是要人命的。
他那樣的身子,怎么經得住折騰?
該好好保養才好。
就這般迷迷糊糊的,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睡夢中,紓甯做了個夢。
夢里也依舊是林樘。
他的劍眉星目生出寒意同時竟是又生出一股楚楚可憐之感,一頭青絲如水般傾瀉垂著,面色憔悴委屈,雙手思思抓著自己不肯放手:“你當真不要我了么?別不要我好嗎?”
一雙深邃眸子,竟好似一汪泉眼般,眼淚只在其中盈著。
不禁伸出手,捏了捏他那看起來瘦瘦的實則都是肉的臉,“好好好,我不會不要你的。殿下放心。”
第二日一早,紓甯起床之時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夢該說不說,實在是……有些詭異。
“姑娘面色發白,這是怎么了?”夢云見紓甯面色時自是下了一跳,“莫不是昨晚著涼了罷?奴婢去請太醫……”
“沒事……就是做了個……奇怪的夢。”紓甯盡量緩和神色地道。
伺候穿戴梳洗完畢,便是早膳。
以往林樘無論是否于寧泰殿過夜是都會來此與紓甯一同用早膳的,只是這幾日的情形,不管是紓甯還是伺候的下人們,都心底里默認了林樘是不會來的了。
看著滿桌湯餅粥糕,紓甯覺得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是又讓自己胃里反了些酸水。
好不容易折騰完,卻是傅海來報,說是求見。
“難道……殿下是想娘娘了?”香云打趣道。
傅海趨步入內,十分恭敬,卻并不鎮定,似有些惶恐地對著紓甯拱手請安:“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傅先生,可是殿下有什么事情?”紓甯強忍著腦子眩暈心中惡心,和氣地問傅海道。
“這……”傅海有些猶豫,咬咬牙卻還是說了:“就是……宮中皇后娘娘說,為殿下選了幾名淑女,待過了這個月沒甚么大差錯,便送到……東宮來。殿下來讓奴婢來……告訴娘娘,早些準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