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端貴嬪因著幾人受沖撞險些難產,醒來后卻還是不忘救幾人性命,幾人聽了,自是感動無比。
“端貴嬪娘娘的恩德,真是高深如海啊!”幾人便是真心感慨道。
一下子,潘頌之賢德良善只如陽光一般瞬間普照六宮,整個宮城都在議論著潘頌德行如何出眾。
自然,兩相對比之下,便也就是皇貴妃如何驕傲跋扈,如何眼中沒有人命了。
再聯想到前幾日的皇貴妃因為戲詞而反應過激,宮中的聰明人早就能看出來那出《打龍袍》里的劉娥便是在影射皇貴妃了。
“太子殿下真是可憐,小小年紀便沒有了母親。”
“可不是么?皇貴妃自己無子,便想著將太子殿下給搶過來。可惜太子殿下不是宋仁宗,自然知道是誰害了他母親,所以皇貴妃這么多年,才會如此與太子殿下不對付罷。”
“就是就是,如今皇貴妃自亂陣腳,可不就是心虛了。”
諸如前幾日的話語再一次出現在皇貴妃耳中之時,皇貴妃早就不能如潘頌生產那日之時嚴令杖斃了。
縱使心中厭惡,皇貴妃也只得暗自咬牙,如若未聞一般。
皇帝早就因著這事而許多日不去她的未央宮了,便是連著她自己親自去乾元宮尋皇帝,皇帝也總能諸般借口說是不見。
她自然明白皇帝之意,因此再次面臨諸般議論也只得強行按壓住心中怒火,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比。
內里,她早就狠狠地用護甲掐住皮肉,以疼痛壓抑行動。
“如今皇貴妃,倒也算是學乖了。”
長壽宮中,潘頌笑吟吟地聽著底下宮女匯報皇貴妃近來動向之時,忍不住笑道。
“皇貴妃,天不怕地不怕,可人們常說,君恩大過天,想來這便是陛下能讓皇貴妃徹夜擔憂的緣故罷。”穎嘉在一邊端起一只蜜瓜楊梅冰碗,一邊嚼一邊笑道。
潘頌極其自然地想要奪過那冰碗品嘗,卻是被穎嘉一把攔下:“你還在坐月子,還不能吃冰的。”
潘頌不由得撅嘴不滿,便是懶懶地靠在榻上,“真是無趣,這生個孩子,整日里吃這些油膩的,連些清爽冰涼的都不給吃。”
“你呀。”穎嘉伸出手來戳著潘頌的額頭:“這次的事情,你以身犯險,雖說提前與太醫打好過招呼的,可到底兇險了些,若是月子不好好調養,以后落了病根可怎么好。”
說罷,穎嘉自己也不吃那冰碗了,“只是你又何苦親自籌謀這些?好歹做完了月子再說,不然你自己勞心勞力,怕也傷了身子。”
潘頌淡淡一笑,神色有些疲倦,“這不是想著速戰速決,若是過去了,人人都忘了這茬可怎么好?便也有些著急了。”
她輕搖著扇子,面上的笑容蕩出幾分寒意,“只是……分明有人比我還著急。早知道如此,我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穎嘉登時來了興致,“你是說……?”
“姐姐,這流言,傳的實在太快了些。咱們雖布置了些人,可斷沒有如此的效用。我尋思著,怕是還有一波人,和我想到一處去了。只是那個人……”潘頌猜測著,竟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其實……我也想到了。”潘頌點點頭,倒是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你是想說,這人是阿甯罷。”
潘頌無奈地點了點頭:“之前那出戲,我就覺著似是紓甯的手筆。那戲文在唱給陛下之前,可是一絲風聲兒也無,分明是現編的。能想到這層的,肯定是她,她從來便聰慧,也不愛浮在水面上動手。只是……千萬別讓人懷疑到了她頭上才好。”
“但愿吧。”穎嘉搖著頭,面上憂愁越發濃郁,“我是個無用的,更是不知道該要怎么幫你們。只是你們如此,若不能一舉擊中皇貴妃,豈非危險。”
“皇貴妃得陛下多年寵愛,便是想要一舉擊中,也是不能的,不過瞧著如今陛下這疑心病,還不至于對皇貴妃萬事無疑猜。”
她輕輕擺弄著手上剛留了一丁點的指甲,于炕桌的桌布上輕輕一劃便是劃開了道子,面色含笑:“放心,只要皇帝有疑心,我就要撕開那口子,慢慢來,還有趣的很。一件事不夠,就兩件。一個人做不到,就多找幾個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