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生明白了!”鮑生向著子嬰略一拱手,低聲說到。對于子嬰,鮑生可以說是完全死心塌地的跟隨,所以哪怕他覺得自己這個主公可能想要兵行險招,也依然忠心不改。
而子嬰這時也在一直盯著鮑生的表情、動作,看鮑生的表現,子嬰明白可能鮑生對自己想法的理解有些偏頗,然而自己的考慮又無法直說。
總不能直說,孤掐指一算十余載后天下大亂將至,此未雨綢繆耳,并無反叛當今秦王之意。哪怕如今鬼神之事盛行,自己如此言語的話,恐怕也會被人當做中邪,一頓浴恐怕跑不了了。
不過好在鮑生對自己的忠心,完全不用懷疑,自己做的這些事,只能是先讓鮑生誤會著了。
打王翦小報告一事,在子嬰的考慮中完全沒有必要瞞著王翦本人,正大光明的告訴王翦反而更不會讓王翦反感,如若真的偷偷摸摸進行,哪怕之后王翦明白子嬰此舉的作用,也會對自己心存芥蒂。
事不宜遲,晚一天行動秦王的猜疑也就加重一分,既然鮑生已經為自己準備好了現成的材料,鮑生告辭之后子嬰便徑直著人備馬,去了王翦的營帳。
“吾欲遣使密報于秦王此簡,將軍觀之當否?”子嬰和王翦二人已是極為熟悉,故而也沒有過多的客套,兩人一坐定,子嬰便從懷中取出鮑生早就準備好的書簡交于了王翦。
王翦取過大致一看,先是驚詫的看了子嬰一眼,見子嬰表情平淡并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便繼續疑惑的看了下去,沒多久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樣,王翦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額頭上也突然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說起自保,王翦絕對是揣摩秦王心思的高手,要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派遣使節,向秦王討要田宅。
子嬰打自己的小報告,按理說最應該瞞著的人便是自己,然而子嬰卻反其道而行之,正大光明的把準備詆毀自己的密信交予自己觀看。
如此舉動,只能說明一點,子嬰的密信針對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密信的接受者,當今秦王趙政!
想到這里,人老成精的王翦自然馬上便理會了子嬰的意圖,而這也是自己先前疏忽掉的一點。
故而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好在為時不晚,尚有補救之機,子嬰的密信一到,想必秦王的憂慮便會減輕許多。
看完密信,王翦將信鄭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長吸一口涼氣緩緩說道:“此事甚微,君上要不再加上點其他的事項?”
想明白前因后果的王翦,第一反應便是,密信上只不過寫了自己酗酒這么一點小事,前往別作用不大,要不再給自己加點黑材料。
“僅此一事足矣,多則生疑。”子嬰回道:“待到與楚決戰,為時尚早,將軍莫要怪子嬰污將軍之威名。”
王翦的黑材料,挖的話自然不止這一件,然而與楚國決戰還不一定需要等多久,自己自然也不能僅僅往咸陽送這一份密信,其余的污水,可以下次再潑。
不過子嬰在選擇上,自然也是有針對的選擇一些不痛不癢,無傷大雅,雖然違反軍紀然而卻在秦王的忍耐范圍內的事項密報。
見完王翦,剩下的便是需要把密信送往咸陽了。
做戲得做全套,為了讓秦王有一種王翦并不知曉此事,而是子嬰暗中送過來的錯覺,必然不能派出軍中之人作為使節前往,除此之外那便只能通過郵人傳遞過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