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孤之見,逾年王上必伐燕代,咸陽之將論功當以將軍為上,應擔此大任。燕代之流以將軍之才必輕而取之,竊以為秦滅五國,齊必有所舉動,孤曾親歷之,齊之北境,兵備松散可為突破,將軍可暫屯兵于燕,一旦有變揮軍而下,如此大事可成。”
這一封是當世別離之刻子嬰留給他的竹簡。
“將軍此番一出而平燕及代,奔馳二千余里,頗有乃父之風,勞苦功高,更堪比擬。如今燕代已亡東方六國已去其五。然齊在,譬如人身尚缺一臂,愿以將軍之余威,震電及之。將軍父子,功于秦無兩!”
這是在他滅掉代國之后咸陽而來的旨令。
自己的每一步,子嬰竟然在一年以前便已經全部料到,并給自己指明了道路。
按長安君的說法,自己只需要待在燕國舊地等待時機,一旦齊國有變,長驅而入直接直搗黃龍便是了。
然而沒過多久,王賁便收到了齊國傳來的最新戰報,在齊王田建和齊相后勝的命令下,齊國的五都的精銳兵力都在向齊國的西部邊界囤積。
并斷絕與秦國的往來,直到此時五國皆滅的情形下,齊王這才后知后覺的搞清楚,秦國下一個目標和有可能便是東方六國中僅剩齊國。
一收到這一情報王賁更是對子嬰的謀略佩服的五體投地。
既然齊國如此識相開始按子嬰的推算把自己全部的兵力囤積到國土西陲的河濟平原,準備在此與秦軍決戰,自己自然不能讓長安君失望。
只等齊國調兵完成,自己便可從北向南長驅而下。
趁著這一段時間正好可以讓千里奔波連滅兩國的秦軍好好休養一下。
……
回到咸陽的王翦和子嬰自然是賞賜頗豐,單是黃金每人便被賞賜千鎰,其余綾羅綢緞及來自諸國王室的珍寶美玉稀奇古玩更是不計其數。
畢竟兩人一個官拜大將軍處于人臣至極,一個受封長安君更是如今秦國唯一享有封地的封君,也是封無可封,便只得通過物質上的獎勵來補償二人。
回道咸陽沒幾天王翦便來到了咸陽宮中求見秦王。
“吾年老力衰,乞王上應允老朽歸老頻陽。”王翦低首言道。
“難道連老將軍也要棄孤而去?”趙政一皺眉頭,回應道。
“蒙君王厚愛,王翦已位極人臣,然征戰一生多有傷損,如今年歲漸長,每夜舊傷疼痛難寐,雖有心為君王戍守四方,實力不足也,還請王上憐憫翦為國征戰,允吾歸老田園。”說道這里,王翦徑直跪倒了地上聲淚俱下的言道。
大殿上香爐中一縷縷的青煙不斷地向上扭曲飛舞,趙政跪坐在御榻之上,一手不斷地撫摸的榻上的把手。
良久趙政這才開口說道:“不知將軍于南越一事有何見解?”
聽到這一句話,王翦這才松了口氣,正所謂功高震主,如今他王翦便是這一情況,如今圣眷正隆短時間內還無妨,但是時間一長,以自己的軍功和在軍中的聲望,難免會讓秦王感到如哏在喉。
到那時候再想急流勇退,便為時已晚了。
如今五國已滅,東方六國僅僅剩下齊國一家,說實話幾十年不聞兵戈的齊國根本沒被趙正放在心上,如今趙政擔憂的也是唯一有可能用到王翦的便只有讓秦軍吃了大虧的南越一地了。
趙政這句話,明面上在問王翦關于南越的看法,實際上是讓王翦在臨走前推薦一個可以解決南越的將領。
“老臣以為,可破南越者非長安君莫屬。”王翦恭恭敬敬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