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咸陽的王翦和子嬰自然是賞賜頗豐,單是黃金每人便被賞賜千鎰,其余綾羅綢緞及來自諸國王室的珍寶美玉稀奇古玩更是不計其數。
畢竟兩人一個官拜大將軍處于人臣至極,一個受封長安君更是如今秦國唯一享有封地的封君,也是封無可封,便只得通過物質上的獎勵來補償二人。
回道咸陽沒幾天王翦便來到了咸陽宮中求見秦王。
“吾年老力衰,乞王上應允老朽歸老頻陽。”王翦低首言道。
“難道連老將軍也要棄孤而去?”趙政一皺眉頭,回應道。
“蒙君王厚愛,王翦已位極人臣,然征戰一生多有傷損,如今年歲漸長,每夜舊傷疼痛難寐,雖有心為君王戍守四方,實力不足也,還請王上憐憫翦為國征戰,允吾歸老田園。”說道這里,王翦徑直跪倒了地上聲淚俱下的言道。
大殿上香爐中一縷縷的青煙不斷地向上扭曲飛舞,趙政跪坐在御榻之上,一手不斷地撫摸的榻上的把手。
良久趙政這才開口說道:“不知將軍于南越一事有何見解?”
聽到這一句話,王翦這才松了口氣,正所謂功高震主,如今他王翦便是這一情況,如今圣眷正隆短時間內還無妨,但是時間一長,以自己的軍功和在軍中的聲望,難免會讓秦王感到如哏在喉。
到那時候再想急流勇退,便為時已晚了。
如今五國已滅,東方六國僅僅剩下齊國一家,說實話幾十年不聞兵戈的齊國根本沒被趙正放在心上,如今趙政擔憂的也是唯一有可能用到王翦的便只有讓秦軍吃了大虧的南越一地了。
趙政這句話,明面上在問王翦關于南越的看法,實際上是讓王翦在臨走前推薦一個可以解決南越的將領。
“老臣以為,可破南越者非長安君莫屬。”王翦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我大秦人才濟濟,猛將如云,老將軍為何以為破南越者非長安君莫屬。”趙政疑問道。
子嬰的能力,趙政自然沒有絲毫懷疑,然而王翦卻說出非長安君莫屬的話語。
雖然趙政的目的便是讓王翦推薦最為合適的攻滅南越的人選,然而王翦此言還是讓趙政有些不自在,難道自己其他的將領都是吃干飯的,除了子嬰就滅不了南越。
雖然王翦聽出了趙政話音里的不悅,然而卻依然說道:“王上有所不知,先前任囂攻南越,王之眾臣包括老朽都以為此戰必勝。
然唯有長安君以為,任囂難以取勝,并置三千軍馬于東越防范南越北侵。
任囂之軍報,吾亦細看之,其行軍遣將并無大錯,若老夫親去恐亦難取勝。
東越之情與南越相類似,然長安君取東越如探囊取物之易,東越九部盡皆在其股掌之中,故老臣有此議。”
王翦說完,趙政也是驚詫無比,沒曾想子嬰竟然能夠再次提前預料戰爭的結果。
任囂的戰報,趙政并沒有細看,只是和東越之事一對比便直接認為是任囂自身的原因,聽王翦這么一說難道還另有緣故。
“將軍勞苦功高,為秦國征戰一生如今年老理應好生修養,將軍之請孤準了。”雖然王翦破南越非長安君的提法,趙政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然而他還是同意了王翦的告老請求,準許他歸老頻陽。
隨著一系列戰爭的勝利,趙政自己認定的看法越發的難以改變。
王翦不失為一名受人尊敬的老者,在軍中對子嬰也多有照拂。王翦歸老頻陽老家子嬰自然是一路相送,把這名自己前世今生都非常尊敬的戰國名將親自送到了老家。
對于王翦而言有如今的功蓋天下的戰功,已經足以告慰平生,能見證王翦的輝煌落幕,子嬰也是覺得非常榮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