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情形已經很明確了,祖賢縱容自己的兒子胡作非為,最終作到了長安君的頭上。
而且意圖串通內史蒙騙君王,可以說是犯了“欺君之罪”,祖先的罪行可大可小,如何處置便需要看秦王的意思了。
然而此時,子嬰再次站了出來說道:“王上,臣另有事項稟報王上。”
“說。”
“昨日,郎中令著人跟蹤吾,所遣者并非府中家將而是期門軍!”子嬰平靜地說道。
子嬰這一說,更是在朝堂上激起了滔天之浪。
派遣軍隊去為私人辦事,這顯然超出了祖賢的職權范圍。
而且當今秦王年輕的時候,先是經歷了呂不韋把持軍權,后來又有嫪毐反叛等事,對軍隊的掌控看的極重,絕對容忍不了他人染指軍隊。
更何況明面上直接歸屬于秦王的兩支禁衛軍了。
若是此事屬實,祖賢可以說是犯了趙政的大忌,決然有死無生。
“血口噴人!”祖賢圓瞪著雙眼沖著子嬰吼道:“期門軍乃是天子親衛,吾怎敢動之。”
牽扯到這一問題,祖賢也顧不上子嬰的身份,指著子嬰的鼻子說道:“長安君,哪怕我的兒子得罪于你,然而吾子現在都已經死了,難道您還要趕盡殺絕,連我這一把老骨頭都不放過嗎?”
祖賢含著淚說道。
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含著淚如此指責子嬰,立時便博得了殿上不少人的同情,特別是往日里同祖賢私交不錯的幾人,紛紛出言替他求情。
就連秦王趙政也是沖著子嬰略微皺了下眉頭,然而子嬰卻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切似的,繼續對著祖賢說道:“昨日哪名百將名叫黑夫,我說的可對?”
子嬰一說出“黑夫”二字,祖賢整個人立時如遭雷擊,瞪大眼珠不可思議的看著子嬰。
長安君怎么會知道哪名百將的姓名。
“回稟王上,昨日郎中令祖賢派期門軍百將黑夫率二百軍卒欲半路擊殺于我,然而祖賢不知的是,吾與黑夫因為一些原因在伐楚之戰時便已相識,當時吾還曾替黑夫代寫家書。
可笑的是直到昨日黑夫認出我之后,還以為自己是在祖賢的命令下緝拿盜賊,吾這才得知祖賢竟然為私事調動期門禁衛為自己行事。
如今這二百人都得軍中,王上只需將他們叫來對質一二,便可真相大白。”
子嬰擲地有聲的說道。
“來人,速宣期門軍百將黑夫并麾下軍士覲見。”趙政聽到這里緊接著便命令道。
“不必了!”一聲制止之聲傳來,說話的正是方才氣憤填膺的叫囂子嬰冤枉他的祖賢。
祖賢閉著眼睛,緩緩的說到:“長安君所言屬實,臣認罪。”
祖賢這一認罪,頓時殿上眾臣再次議論紛紛起來,他們著實想不到祖賢竟然會如此膽大妄為。
特別是幾個方才為祖賢辯解的大臣,更是一臉恨色的瞪著祖賢,這老小兒可把自己害慘了,日后定然給秦王留下了個很不好的印象。
“郎中令祖賢,縱容其子胡作非為,且蒙蔽君王私自調動禁衛軍罪大惡極,著令斬之家產抄沒。
內史安,玩忽職守不察民情,念在你幡然悔悟的份上,罰俸一載以示懲戒。”
對一再意圖蒙蔽自己,而且私自調動軍隊祖賢,趙政自然是對他處以極刑,而內史安鑒于反水得快,只不過被罰俸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