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正盤腿坐在自己的的坐榻之上,腿上橫放著一柄細長的寶劍,正像在自己家一樣,品嘗著自己珍藏的美酒。
“一別數月,難道公子不記得在下了。”這人看著眼前的酒杯自顧自的說道:“昨日公子剛剛派府中的侍從去了我那,難道公子這就忘了。”
將閭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過來,腦中的數月之前的影響也和自己眼前的這張十分“欠打”的臉龐重合起來,這不正是自己想要雇傭去刺殺子嬰的咸陽劍客劍一嘛。
只不過將閭看到劍一自顧自的看著杯子品著美酒,頓時讓他想到了那晚只顧喝酒而把自己當做猴耍的子嬰。
心中對子嬰的怨恨更是一下子騰地升了起來。
“不知先生,深夜到訪是為了?”將閭試探的問道。
“長安君的侍衛武藝高強,我自忖取其性命之后難以全身逃脫。故而昨日拒絕了公子的美意。”劍一神情突然有些嚴肅地說道:“然而我今天我又兩名至交好友正巧來到了這里,兩人的武藝均不亞于我,若是有他們相助,我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將長安君刺殺。”
劍一這么一說,將閭立時眼中仿佛冒出了一道金光,激動的說道:“先生所言屬實?”
“自是無虛言,我不過一個白首而已,怎么有膽量欺騙公子。”劍一徐徐說道:“不過刺殺長安君所冒風險極大,刺殺成功之后我們三人恐怕得立刻離開咸陽潛逃鄉野,故而五百金不夠!”
這一會將閭整個理智都已經被仇恨的火花所淹沒,所想的全是自己有希望能夠將子嬰誅殺了。
“我最多可以出八百金。”將閭繼續說道,八百金這已經是將閭能夠拿出的所有財富了。
將閭離開之后,趙政安靜的坐在帝案之后許久未動,y8uncsu姐姐更新最快
良久,趙政這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之內,從床榻下抽出一個錦盒。
只見里面并排放著三個木牌,上面分別寫著光、扶蘇、將閭三人的名字,趙政略一遲疑把將閭的名字從其中取了出來。
在看到扶蘇的名字時,眼光不禁的凝結了一下,輕輕地撫摸了幾下刻有扶蘇名字的木牌,嘴角不禁的流露出幾絲愛意。
扶蘇作為他的長子,雖然因為他的母親身份地微,看上去一直不受他的特別重視,然而扶蘇作為自己的第一個兒子他趙政又怎么會對他不抱以厚望呢。
更何況扶蘇出生的那幾年也正是自己被籠罩在呂不韋的陰影下最為壓抑的幾年。
扶蘇的出生,曾給他當時陰翳的處境打開了一扇泛著希望的窗子。
然而隨著扶蘇年齡的漸長,自己也鏟除了呂不韋、等阻礙自己的一座座高山,他卻越來越對扶蘇的所作所為感覺到有些失望。
實在是扶蘇身上看不到一點自己吞并六國的霸氣,反而是有些迂腐的仁善和軟弱。
要知道亂世方定,被秦國攻占的廣大東方區域還非常不安定,諸國遺族都潛藏在暗中,伺機恢復舊國。
許多地方更是盜匪橫生,一個仁善軟弱之君實在是難以理順這些此起彼伏的狀況。
然而昨天晚上扶蘇的舉動卻讓趙政對扶蘇有了新的認識,面對將閭的利劍能夠站出來護住自己的兄弟,可以看出扶蘇并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軟弱。
反而在大是大非面前,看的非常清楚極有擔當。
而且自己如今正值春秋鼎盛之年,若是自己在位之時能夠行鐵血手段把所有的不安穩因子全部解決,自己的繼任者是一個仁善之君也未嘗不可。
……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而且將閭氣勢洶洶的去到了尋子嬰麻煩,生生的把公子光的大門踹了個粉碎,更是讓整個事件成為了咸陽城中茶余飯后的一大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