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緊接著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敗在了將閭面前,整個府中這會已經沒錢了……
為了雇傭劍一去行刺子嬰,將閭不但把自己所有的錢財搭了進去,而且把從小到大秦王的賞賜,眾官員的孝敬也都一卷而空。
偌大一個府邸家將、奴仆、侍女的足有上百口人,不說賞銀單是每天的吃食便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可是如今整個府中卻只剩幾千錢的存余。
這還是因為劍一嫌棄這些銅錢加起來不過兩三金的價值,然而卻非常得重,不好拿這才給將閭留下的,不然的話這幾個錢都沒有。
若是按平日里的府里花費習慣這點錢頂多能夠再支撐個七八天罷了,而且距離宗正府撥付諸位公子奉金的日子還有數月,因為自己的失勢原先隔三差五便來給自己送禮的一些朝中的奉承之輩,也再也沒有過來過。
不得以將閭下令從即日起全府上下開始“苦難的行軍”計劃,以磨煉闔府上下的意志。
具體實行起來就是府中的上上下下每頓飯只吃一些糙米,而且還是不加一點大醬的哪種,并且還不管飽就。連將閭自己也首先身先士卒,改變自己貴族一日三餐的習慣,而是像平民那般一天只吃兩餐飯。
將閭作為之前較為受秦王寵信的公子,根本不用為用度發愁,光是一些趨炎附勢之輩的孝敬便可以讓他過得比較舒服,故而他府上的下人平日里不說是錦衣玉食,但也是吃的不錯,日日能見到些肉腥。
這個決定一下,闔府上下頓時叫苦連天,時間久了許多人只能動用自己的積蓄出去打打牙祭。
沒有這個條件的將閭這些日子,明顯的瘦了許多,而且面有菜色。
哪怕如此府中剩下的這幾個錢恐怕也撐不過一個月去。
然而宗正趙平這幾日里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秦王命令自己個公子將閭尋一個良師,秦王不過是隨口一提,他可不敢有一點懈怠,先后精心挑選了數名學富五車的博士官,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撐下一旬日的時間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公子將閭打跑。
只不過這幾日公子將閭卻突然轉了性一般,開始“勤奮好學”了起來,自己這次派去的博士官已經足足在那教導了公子將閭半個月的時間,而且據他自己說公子將閭雖然聽講不太認真,但對他也是挺客氣的。
不是將閭突然轉性,然而實在是不得以。首先這些日子以來天天吃不飽飯,將閭實在不想玩打人這等耗費體力的運動。
其二這次派來的博士官名叫彌齊,平日里唯有一好便是吃,堪稱這個時代鐵桿的吃貨,不但愛吃而且能吃,每次前來教導將閭總會帶著一包吃食供自己餓的時候食用。
這包吃的在將閭看來無異于天神賜給的禮物,彌齊過來他可以日日蹭點好吃的,怎么舍得把他趕走,甚至在將閭的強烈要求下,彌齊的授課時間甚至由兩天一次改為了一天一次。
有了前面一群同僚的遭遇作對比,一時間彌齊甚至有些受寵若驚,除了這個公子比自己還愛吃,沒見有多么暴戾啊。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距離將閭府上斷糧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為了避免自己的所作所為露餡,又不能派人出去借錢,為了這事將閭這些日子愁的幾日幾夜沒有睡好。
作為秦王公子的他怎么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為了吃飯而犯愁。
不止將閭,還有另一個人也在每天注意著將閭府上的舉動,那便是把將閭“害的”如此悲慘的罪魁禍首長安君子嬰。
將閭府上有多少人這個一問便知,每天大概需要多少糧食也差不多能夠算個不離十。
通過這些日子將閭府上買進的糧食數量,子嬰也明白這會將閭府上應該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第二步的計劃也該開始了。
子嬰雖然不找事,但也不怕事,既然將閭已經亮出了獠牙想把自己至于死地,子嬰自然不會這么容易便放過將閭。
這一日,門可羅雀的將閭府上突然有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商人到訪。
若是往常這等沒有官位的商賈,將閭是沒有多大的興趣去接見,然而此一時彼一時,自從自己被軟禁之之后,便再也沒有人登門拜訪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