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后世的司馬遷也說過:夫秦之初滅諸侯,天下之心未定,痍傷者未瘳,而恬為名將,不以此時強諫,振百姓之急,養老存孤,務修眾庶之和,而阿意興功,此其兄弟遇誅,不亦宜乎?
在太史公看來,并不是不可以修筑長城,而是修筑的時機不對,秦初天下未定,百姓孤苦,此刻更需要做的是休養生息,恢復民力,而不是在這個時候壓榨早就已經不多的民力,去修筑宏偉的長城。
漢王朝大規模修筑長城也是在經過文景之治的休養生息之后,在漢武帝時期開始的。
子嬰的態度和太史公又有所不同,不是現在不適合修筑,而是根本不需修筑。
“秦王,修筑長城可是利在千秋之舉阿!”子嬰話中的意思,蒙恬自然聽了出來,急急反駁道。
“但若是匈奴日后無力南下呢?”子嬰反問道。
“這怎么可能,北地胡人桀驁不遜,已為禍中原數百年,每當牲畜衰減就定然會南下劫掠,有怎么會無力南下。”蒙恬下意識地說道。
“長城不過是死物罷了,我大秦的長城不應該寄托于這些土石,而是我大秦的萬萬將士。
只要我大秦威臨四方,又何懼北地胡人,草原不過是我大秦的馬場而已。
若是我大秦有朝一日軍不敢戰,將畏兵戈,縱有長城之險,也難保安危。”
子嬰緊盯著蒙恬說道,意思很明確反對修筑長城,而是將大秦的軍隊視作長城!
客觀的講,戰略防御之時,長城確實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然而子嬰要的卻不是等著胡人來攻擊,他要的是將這個草原囊括進大秦的版圖。
讓茫茫草原成為大秦的放馬場,讓北地的胡人去當做大秦的緩沖。
強如盛唐,根本沒有修筑長城的必要,總不能在自己的國土內部修上一道分割內外的城墻。
滿清由于對蒙古亦可以實現較為強力的統治,也沒有對長城進行維護,康熙帝也曾說過“修筑長城,實屬無益”這樣的論斷。
至于自己和匈奴大祭司的一些約定,因為太過驚世駭俗子嬰決定暫時隱瞞。
“長安君想要攻下草原?”蒙恬在軍事上的天分自然不用分說,子嬰這話一說,蒙恬便明白了子嬰的打算。
“可是胡人,逐水草游牧而生,其地不定,不可設郡縣,實難掌控。”
蒙恬搖著頭說道。
“經此一役,匈奴十年內無力南下,如何降服匈奴孤心中已有定計。”
若是其他人說是能夠降服并且對匈奴進行有效的統治,蒙恬一定會把這人的話語當做荒謬之言。
然而這話是從子嬰的嘴里說出來,雖然蒙恬依然不清楚子嬰的計劃,然而他卻是信了。
就因為這話是秦王嬴子嬰所說。
一件件戰功,一樁樁舊事,讓子嬰在蒙恬的心中早已經有些神化的感覺。
不說之前伐齊之時的提前預知,單是這一次北擊匈奴子嬰的表現就足以令蒙恬折服。
若是真的能夠如子嬰所說的能夠將草原納入大秦的領土,那么修筑長城實在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