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食其不相信劉邦是那種會同軍卒共生死的人,所以他料想劉邦定然已經開始準備離開。
“吾正欲著人將先生請來,既然先生自來便省了。”在酈食其說出自己的價值之后,果然劉邦立時換了一副表情。
到了這里,酈食其也是松了一口氣,能夠離開便意味著活著的可能。
到了半夜時分,劉邦、酈食其在幾名劉邦親衛的帶領下離開了大帳,而一名與劉邦身形極為相像的將領卻是換上了劉邦的衣袍留了下來。
酈食其認得這人好像名叫紀信。
臨行之日,酈食其重重的看了一眼紀信,他知道紀信的任務是迷惑這些留下來的誘餌,至少今晚上在自己這些人沒有走遠之時,不能讓人發現劉邦已經不在了。
在劉邦親衛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營地的一角,酈食其赫然發現劉邦的那些老鄉,也是劉邦最信任的那些人都在這里,盧綰、夏侯嬰、樊噲、灌嬰等人一個不拉。
“劉季,帶上這么個老家伙干嘛。”樊噲看到酈食其也被劉邦帶了過來,直接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廣野君,天下賢人也,不可無禮。”劉邦訓斥道。
聽到劉邦的斥責樊噲立時不再反對帶著酈食其,他看的出來劉邦好像還挺重視這個文士,在此時他突然間想到了同是文士的張良,既然酈食其有用,那張良也定然有用,劉季一定是忘了。
想到了這里,樊噲立時提議道:“那是不是也把張良那小子帶上。”
然而聽到樊噲的話語,劉邦卻是頭也沒回的說道:“張良在前日已經跑了。”
聽到劉邦的回道,酈食其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都沒有壓過那個年輕的后生。
劉邦軍可以說是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到了最后這一次攻城上,為此劉邦甚至直接派出了有自己的親信組成的督戰隊——誰敢向后者殺無赦!
這一次劉邦已經輸不起,攻破了武關,便是膏腴的關中大地;攻不下武關,糧草殆盡他們恐怕很難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這一次劉邦已經別無選擇,武關不破,攻勢不止!
雖然劉邦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想要攻破武關城,然而武關的守卒卻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放棄,雖然劉邦軍多次登上了城頭,然而卻又一次次的被打推。
看似不堪一擊的武關,卻在一次次的攻伐中撐了下來。
“傳令下去,先破武關者,賞千金!”劉邦目不轉睛的盯著武關城頭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的說道。
“沛公有令,先破武關者賞千金。”立時便有人把劉邦的許諾再戰呈上宣揚了出去。
聞言,劉邦軍原本已經有些衰竭的軍心立時有了一些提振,在城墻的兩側竟然同時有兵卒攻上了城墻。
看到這一場景,劉邦立時心中大喜,然而這份喜悅沒有持續多久便被澆滅了,因為那兩處在武關守軍的反攻下又被奪了回去。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后方的劉邦臉上的愁緒卻是越來越深。
持續攻城的時間和往日相比已經一倍不止,然而武關總是那一副下一刻便會被攻破的樣子,然而卻總是頑強的挺了下來。
……
武關之內,一處住所之中。
“陛下,劉邦估計已經是山窮水盡了。”鮑生一臉笑意的向著子嬰說道。
如今子嬰登基之后,最早跟隨子嬰的鮑生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如今官居尚書令一職。
“我們是不是現在給劉邦送一份大禮。”鮑生提議道。
然而子嬰確實抬頭看了看日漸西斜的太陽,笑著說道:“我們不打,我們等著看看劉邦能夠撐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