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秦香芹就不說話了。
倒是秦鎮越露出詫異之色:“娘怎么跌了一跤?”
“這事兒說來話長,你們先上車,我送你們回去,路上我再慢慢跟您說。”
那個年輕人伸手去扶秦鎮越上車。
秦鎮越推開他的手虎聲虎氣地說道:“不用扶,我自己能行。”
說完他就雙手撐在車上,他的腿雖然瘸了,但手臂的力氣還在,相當利索地爬上了車,一屁股坐在秦香芹的身邊。
秦香芹立刻旁邊挪了挪,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嫌棄:“我說四哥,您是走了一天吧?身上全是汗臭味,真難聞!”
秦鎮越顯然已經習慣了自家妹妹的嘲諷,冷著臉說道:“你要是嫌臭,可以下車去走路,反正你年輕,腿腳又利索,走走也沒什么。”
秦香芹被懟得很惱火。
可她知道自家四哥是個硬茬子,要是真跟他鬧起來,她也未必能討得了好處。
更何況秦印還在旁邊看著,她不好把氣氛鬧得太僵,免得事情傳回娘家,家中那三個嫂子肯定又要把她當成茶余飯后的談資。
她只能哼了一聲,隨即扭過臉去,不再看秦鎮越。
其他人也都陸續上了牛車。
待眾人坐穩之后,秦印駕著牛車繼續前進。
秦印一邊趕車一邊向唐蜜打招呼:“你就是堂嫂吧?我叫秦印,你叫我阿印就行了。”
秦容幫忙介紹:“阿印是大伯家的三兒子,年紀跟五郎相當,他與我在同一個書院念書,我時常見到他。”
唐蜜露出了然之色。
她跟秦印打過招呼之后,秦印就接著先前的話題繼續往下說。
“阿奶其實從去年年底開始,記性就變得不太好了,經常丟三落四的,但那時候情況還不是很嚴重,再加上阿奶要強,不肯承認自己可能是病了,所以家里人也就沒怎么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今年立秋的時候,阿奶原本在屋里睡覺,忽然爬起來,嚷嚷著要去地里割麥子,走得急了些,不小心被門檻絆得摔了一跤。”
秦鎮越連忙追問:“摔得很嚴重嗎?”
“當時看起來并不嚴重,但事后阿奶就變得不大清醒了,有時候沖著我爹喊三叔的名字,有時候還圍著灶臺打轉,嚷嚷著要給阿爺烤紅薯,可阿爺早就已經過世了。上次她還追著大哥又打又罵,罵他是個不孝子,大哥不敢躲,腦門都被她給打得流血了。”
秦鎮越萬萬沒想到,曾經無比強勢的母親,臨老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可能是太震驚了,他許久都沒做聲。
秦穆忍不住問道:“沒有請大夫去看看嗎?”
“咋沒看過呢?咱家把附近有名有幸的大夫都請來家里給阿奶看過了,他們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具體內容我沒記住,大概意思就是阿奶這是腦子里面的毛病。但阿奶年紀大了,不能用太過兇猛的法子治病,暫時只能靠湯藥調養,大夫讓我們平時多費心思照看,不能讓她獨處,多陪她說說話之類的。”
說到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