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子去剜心的滋味,當然是痛極了的。
這世上最讓人難受的,莫過于求而不得。
但他被無它法。
他是大哥,他在母親臨終前承諾過,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們。
他決不能跟弟弟們去爭去搶。
他能做的,只有退出。
……
第二天,唐蜜照例去做早飯,秦朗忽然跑進來跟她說。
“大哥去鎮上了,說是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不用給他留飯。”
唐蜜很意外:“他什么時候走得?我怎么都不知道?”
秦朗努力回想大哥臨走前的交代,一字一句地回答:“大哥說他要去鎮上辦點事情,所以走得比較急,讓你不用擔心。”
秦穆為人沉穩,唐蜜對他很信任,并沒有特別擔心。
她一邊淘米一邊問:“那他拿錢了嗎?”
“拿了一串銅板。”
唐蜜皺眉:“那么少?萬一不夠用咋辦?”
秦朗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的蜜蜜,一串錢已經不少了!你沒嫁過來紙錢,咱家每次去鎮上身上都只能帶幾個銅板而已。”
一串錢等于一百文,這么多錢對于普通的莊戶人家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少的數字。
尋常的莊戶人家去外面做零工,一個月下來也未必能賺到一百文,像是秦穆之前為李家做家具,商量好的工錢就是一百文。
如今家具還沒做完,老李就入了獄,李嬸驟然去世,李復和趙秋英的婚事已經搖搖欲墜,那一百文的工錢估計算是打水漂了。
早飯才剛吃完,秦香芹就踩著點兒埋進了秦家院門。
她先是看了一眼已經擺好位置的石磨,隨后又看了看石磨旁邊的木桶,她正想湊過去仔細看看桶里裝了什么,就聽見唐蜜忽然叫了她一聲。
“小姑來了啊,吳大郎早就帶來了,他們已經在后院開始干活了,您直接過去就行了。”
秦香芹一想到自己等下又要蹲在火爐邊被烤得滿身是汗,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除了燒火烤磚,就不能讓我干點別的嗎?”
唐蜜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肯定是嫌棄燒火的活兒太累了。
唐蜜笑吟吟地說道:“蓋房子統共也就那么幾件事,要么和泥烤磚,要么搬磚挖地做木工,您要是不想燒火,那您是要和泥呢,還是想要搬磚挖地?做木工您肯定是不成的,這活兒只有我家大朗干得了。”
和泥臟兮兮的,秦香芹才不要干。
至于搬磚挖地,都是實打實的體力活,以她現在的年紀,干一天下來估計腰桿都能累斷了。
這么看下來,也就只有燒火烤磚這種活兒可以干。
繞了一圈目的還是沒有達成,秦香芹很不滿意,卻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瞪了唐蜜一眼:“就你刁鉆!”
唐蜜眨了眨眼睛,顯得相當無辜:“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哪里刁鉆了?”
秦香芹說不過她,只能憋著一肚子氣去了后院。
秦鎮越一看到她來了開口就問:“你昨天下午怎么沒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