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看著她:“李家那邊呢?你阿奶是個什么章程?”
“昨晚阿奶帶著我爹娘親戚去了李家,將退婚的事情跟李大郎說了,李大郎他……他答應了,他還說,當初定親的禮金不用退,就當是給我的賠償,讓我以后忘了他,安心跟著別人過日子。”
說到這里,趙秋英已經是泣不成聲。
唐蜜不由得嘆息:“李大郎是個有情有義的。”
可惜他跟趙秋英有緣無分。
趙秋英忽然抓住唐蜜的手,由于太過用力,她的指關節都有些發白:“我不想嫁給周屠戶的兒子,我想跟李大郎在一起,求你幫幫我們吧!”
唐蜜被她弄得有點疼,但聲音依舊很溫和。
“你可以跟你爹娘說一說,如果他們能幫你的話,這件事情興許還能有轉機。”
趙秋英使勁地搖頭:“不可能的!我爹從小就沒主見,什么事情都是由我阿奶做主,我阿奶說東他就不敢往西,他是絕對不可能違抗阿奶的意思!至于我娘,就更別提了,在她眼里,我爹就是她的天和地,家里所有事情,她全都聽我爹的。”
她娘聽她爹的,他爹又聽她阿奶的,而她阿奶的意思,就是悔婚然后讓她嫁到周家。
這事兒等于是進了死胡同,無解。
唐蜜目露無奈:“那我也沒辦法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像是掐斷了趙秋英所有的希望。
一瞬間,她就像是被抽干了體內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癱軟下來,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松開。
唐蜜趁機抽回手,暗中揉了揉隱隱作用的手腕。
她看著趙秋英近乎絕望的面容,于心不忍。
“其實李大郎愿意堅持不退婚的話,就算你阿奶再怎么強勢也沒辦法,可是他既然已經同意退婚,就說明他已經不想再娶你,你又何必再苦苦堅持不肯放手?”
這話說得有點傷人,可在這個時候,唐蜜只能故意將話說得狠毒一點。
只有這樣才能讓趙秋英找回一點理智。
關于這個問題,秦香芹早就想好了說辭。
“我昨天中午回去之后累壞了,再加上頭有點暈,就在床上躺了會兒,誰知這一躺就躺過了頭,醒來時太陽都快落山了,所以我就沒有來了,四哥你別怪我,今天我回去不敢再躺了。”
事實上,她早就知道秦家是早上做豆腐,既然昨天早上她沒偷窺到做豆腐的過程,那么下午來了也是白搭,還得被逼著去干活受累。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才不干呢!
所以她昨天下午故意沒有來,在家里多懶休息,舒坦得很。
秦鎮越沒有責怪她,畢竟她一沒拿工錢二沒得好處,來秦家幫忙做活純屬個人意愿,她若是想偷懶,他也不好說太多。
他將燒火的位置讓給她:“你來燒吧。”
秦香芹看著那火焰旺盛的爐子,心里百般不愿,但在秦鎮越的注視下,她最后只能慢吞吞地挪過去,老實地坐到爐子邊。
熱浪撲面而來,熱得她往后躲了躲。
見狀,秦鎮越優哉游哉地說道:“火還可以再大些,你要是渴的話,水壺就在旁邊,想喝就自己倒。”
這是斷了她再接著口渴喝水的借口溜去前院偷窺。
秦香芹心里恨得不行,面上卻只能順從地應下:“我知道了。”
……
唐蜜和秦烈合力將磨好的豆漿過濾干凈,倒入鍋中熬煮。
由于昨晚她特意多泡了些豆子,所以今天磨出來的豆漿也比平時多上許多,等熬出來之后,唐蜜加入鹽鹵,將它們點成豆花。
她特意裝了一桶豆花放到旁邊:“這些就不做成豆腐了,等下直接當成豆花賣。”
對于媳婦兒的提議,秦烈沒有任何異議。
他將一桶桶的豆花放到墻角,蓋上麻布,隨后就去后院幫其他人一起蓋房子。
唐蜜看了眼外面的日頭,覺得天氣不錯,將家里那些床單被套全部拆下來,搬到井邊慢慢地搓洗。
先前秦烈從山上帶回來的皂角,已經被她熬成皂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