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今天為了給蜜娘去拿雞蛋,不小心摔倒了,把左腿給摔斷了,這會兒躺在床上起不來。大伯讓四房的人輪流去照顧奶奶,我們這些人也得去,爹,您去不去?”
秦鎮越先是意外,隨即沉下臉色:“我不去。”
秦穆對于這個答案毫不意外。
當年的事情對于別人來說,早已經伴隨時間的流逝而模糊,可在秦鎮越心里,那些事情卻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碰一下都疼得要命,更別說拔出來了。
他不可能原諒秦老太太當年的所作所為。
秦鎮越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在邁出秦家大門的那一天就已經想清楚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頭,莫說她是摔斷了腿,她就算是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回去。”
秦穆沒有說話。
秦鎮越:“我雖然不回去,但你們五兄弟和蜜娘得回去,你們都還年輕,不能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就被人扣上不孝的罵名。尤其是三郎,他來年還得去參加會考,名聲非常重要。”
“我明白的。”
……
秦穆端著熱水回到屋里,他一邊泡腳,一邊將爹剛才說的話告訴她。
唐蜜此時已經鉆進被窩里,她從暖烘烘的被窩里探出腦袋:“咱們明天就去奶奶家嗎?”
“再等兩天吧,等咱們把家里的事情都安頓好了,再一起去鎮上。”
“那我們要寫封信通知二郎嗎?”
“二郎這會兒還在南方,上次我讓三郎寫了封信,托熟人給二郎送去,可是信一直沒回,不知道是他沒收到信,還是他現在太忙沒空回信。咱們現在沒別的辦法,只能耐心等著,等他回來之后再說。”
唐蜜雙手托腮:“二郎都已經出去個把月了,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
以前秦烈在家里的時候,她總嫌他煩得很,可他走了,她又覺得家里冷清了許多。
秦穆擦干凈腳,把水倒掉,吹滅油燈。
“睡吧。”
此時遠在南方的一個碼頭附近,秦烈正躺在醫館的床上,頭上纏了厚厚的紗布,隱隱有血絲從紗布里面滲出來。
他的臉色煞白,雙目緊閉,已經整整昏迷兩天了。
一個年輕秀麗的姑娘拿著浸濕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臉,口中輕聲喚道:“烈哥,你快點醒來啊……”
廖戈正準備推門走進去,就見到一個小弟小跑過來。
那個小弟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大哥,這是從青山府秦家寄來的信,要交給秦烈。”
廖戈接過信,直接就把信封給拆開,抽出信紙,迅速看完。
他皺眉說道:“這是寄給秦烈的家書,里面提到了秦烈的娘子,他居然已經成親了。”
那個小弟很詫異:“秦烈的臉都那樣子了,還能有姑娘嫁給他?!”
廖戈:“說什么呢?秦烈雖然臉上有疤,但力氣大又肯吃苦,這次要不是他偷襲殺了水賊頭子,咱們這一船人都得完蛋!”
想起當日船只被水賊襲擊的情景,那個小弟仍舊心有余悸,忙不迭地說道:“大哥說得對,這次真是多虧有了秦烈,他是咱們的大英雄!”
隨后他試著問道:“可秦烈已有妻室,你妹妹她怎么辦?”
廖戈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屋里守在床邊精心伺候秦烈的秀麗女子。
看她那樣子,怕是很難再放手。
廖戈將手中的信紙撕碎:“這封信你就當做沒看到過,誰也不準說。”
“是。”
秦鎮山費了好大勁兒,才將郭氏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