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縣令:“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是焦昆現在下落不明,要是他一直不現身的話,這件案子該怎么辦?雖說現在天氣冷,尸體不會那么快腐壞,但時間久了,肯定還是會壞掉的,到時候肯定會影響到判案。”
他露出為難的樣子,隨后望向一直旁聽沒有作聲的武玄奕。
“不知武將軍有何建議?”
武玄奕慢悠悠地說道:“人死如燈滅,死后的遺體不過是一具驅殼而已,我覺得與其拖著不敢下決定,倒不如刨腹驗尸,還死者一個公道,要是死者在天有靈的話,相信他也很想盡快抓住真兇報仇雪恨。”
蕭弘義板著臉:“可如果真要剖尸檢驗的話,等焦昆回來后見到自己弟弟殘缺破爛的遺體,他該多么難受?我們為官者,等于是為百姓的父母,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罔顧人情的殘忍事情?”
“焦昆若是真的為他弟弟著想,就應該理解我們的決定。”
“將軍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若是哪天您的親人遭遇意外,遺體還要被人拿出來剖腹檢查,您還能夠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嗎?!”
武玄奕皺眉,常年征戰沙場的氣勢隨之迸發出來。
“蕭主簿,你這是在咒我親人早死嗎?!”
蕭弘義站起身,拱了拱手:“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打了個比喻,可僅僅只是比喻您就已經無法接受,若事情成真只怕您會更加難受。請您換位思考一下,倘若您是焦昆,還能冷靜接受您剛才說的那些話嗎?”
武玄奕冷笑出聲:“不愧是讀書人,好一張厲害的嘴!”
“下官只是實話實說,倘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將軍海涵。”
蕭弘義說完這話,便坐了回去,一派的泰然自若。
站在門外的圍觀群眾見狀,開始小聲地議論,其中有很多人都覺得蕭主簿說得沒錯。
無論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親人在枉死之后,還要被人當眾剖開尸體,這等于是在人的傷口上撒鹽,太殘忍了。
潘縣令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他拍了下驚堂木:“肅靜!”
圍觀群眾紛紛閉上嘴,停止議論。
剛才百姓們說的話,潘縣令全都聽到了,作為一個父母官,他不能不顧及民意,可武將軍正在旁邊看著,他也不好不顧及武將軍的意見。
這事兒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潘縣令猶豫不決的時候,阿歆忽然回來了。
她還帶來了一個讓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
“進去!”
阿歆將人推進公堂。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被推進來的男人居然正是下落不明的焦昆!
他此時看起來頗為狼狽,衣服上面全是泥巴,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隱隱有血絲透過紗布滲出來。
嚴捕快見到他的一瞬間,立即瞪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脫口而出。
“你怎么來了?你不是死……”
話還沒說完,他就猛地回過神來,趕緊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