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返回。
照例,云逐飛越勇夫們射獵的山頭,看到有勇夫牽馬回走,也看到勇夫為了獵物爭搶打斗。不管。
它再繞匠師考場一圈,看到有騎馬的隊伍進入考場。不管。
主考官仰頭望眼獵鷹,沒管。考核期間出現在上空的鷹,都是郡署的。
主考官沒想到,郡署派來的二十賊曹,各個氣勢虎猛,不輸郡兵,且由郡尉的伯公子謝奕帶隊。謝奕先察驗幾具匪徒的尸體,有功當賞、重賞、立賞,才能激勵人心向勇。
跟緊謝奕身后的,一個是曾在急訓營配合偵察智囊案的陸賊曹,另一個姓田,看上去比謝奕大不了多少。
詳細的誅匪情況,謝奕都已經知曉了,他在狒娘子、齊短人、多智蟲的尸體處略停,這仨好辨認。苦荼、閹匪只有首級完整,被裝在木盒里。
全察驗完后,謝奕說道:“匪就是匪,心境永遠不會隨著本領的增強而強。發現沒,他們有個共同點。既怕官署認出他們,又怕喬裝成普通百姓后,真正的百姓見到他們不懼、不怕。所以不管怎么喬裝,也要留住綽號的特性。”
主考官放心了,謝奕這些話,等于定下幾具尸體就是被通緝的惡匪。如此,那些赴難隕身的游徼家人,可得到更多的補償。
田賊曹知道謝奕在教他,他若有所思,重新觀察尸體。“我明白了,他們雖然換了布衣,有的裝成老翁,有的裝成農婦,但改變的只是外衣。比如多智蟲的胡須,仍跟通緝畫像上一樣,邊角剪得整齊,眉尾也長。只有這樣,才顯得他講什么話都高深莫測的模樣,令旁人信服。”
謝奕贊句“對”后,示意陸賊曹留在這。他則與主考官離開,一邊道:“閹匪綽號‘猰貐’,早先和他兄長在吳興郡的莫干山為匪,后來逃到宣城郡,一直藏身涇縣。此人雖不在廷尉府的通緝名錄里,但是作惡不少。他兄長也有綽號,主考官不妨猜一下。”
“貙?”
《爾雅》中有此獸的解釋:猰貐,類貙,食人。
謝奕:“對。那嫗匪食人,閹匪也食人。猰貐殺狒,呵呵,這二匪,說不定早有仇怨,倒是替我等解決了一患。”
主考官不知道誅閹匪的細節,謝奕知曉多少,就把昨天蔣游徼查案,然后眾游徼、勇夫一起誅匪的事詳述。他擔憂道:“考場內,很可能有閹匪的同伙。會是‘貙’么?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考場內?游徼?匠吏?還是考生?唉,從齊短人、多智蟲開始,沒完沒了,猰貐死了,得查貙。揪出貙以后,又會引出啥?”說到這,他苦笑。匪就是匪,欺軟怕硬,咋不去郡武比考場搗亂?干嘛一直在匠師考場鬧騰。
謝奕道:“不管來多少人,只要他們露破綻,就能查到。難處是時間緊。”真正的亂子,沒幾天了。
主考官誤會了,說道:“是啊,明日就要第五項考核了,要遷場地,選一部分游徼、匠吏過去,萬一把貙選中,那不麻煩了。”
謝奕望著器物棚方向,道:“現在能確定的是,貙非匠吏身份,是游徼身份。還能確定此匪的目的,非沖著考生來的。”
“為何如此推斷?”
“貙、猰貐兄弟倆在莫干山沒有名氣,是因為學武不精。到了涇縣,被人賞識,苦練多年,終于有了本領。人的精力有限,他們沒有時間學匠技。所以冒充游徼可以,冒充匠吏或考生,稍不注意就被人識破。倘若他們的任務是殺某考生,該在前來會稽山的途中動手,不會等考生進入考場。”
因此,只查游徼!
猰貐(yàyu):類貙(chu),虎爪,食人,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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