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遠看時,沒覺得坡多難爬,真爬上來才知艱難,矮藤都是荊棘枝。
李跪問:“咋長這么多荊棘?跟特意從別處挖了種在這一樣。”
李梅:“幸虧樹葉厚,適合隱藏。”
李稻:“不好,又來人了。”
三人趕緊貼緊地面,倉促中,荊棘劃傷他們的臉。
“倒霉鬼”的命運就此開始,幾乎每隔一刻鐘就有隊伍在坡頂、坡下走動,漸漸把李稻三人卡在陡坡,不敢上也不敢下。為了趴穩,他們的手和腳都被扎傷。
最后,李跪哭了:“大兄,二兄,咱們先別折騰了,趴這歇會吧。”
倒霉鬼們不知,此時他們若不嫌費勁,一點點挪移離開這里,或許能活命,或許就不會被一種叫“狼牙拍”的新型守城器械,像拍蒼蠅一樣把他們拍死在枯葉堆里。
話分兩頭。
考官區,藥童給司馬沖的嘴上敷了藥,得晾一晾才能蒙上面巾。
“阿沖。”
司馬沖扭頭,謝奕?他想朝謝奕笑,可是嘴好疼。對方坐到他身側,問:“疼吧?”
“嗯。”
謝奕拍兩下司馬沖的手背,兒郎間的默契與厚誼,盡在不言中。“主考官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跟我說了,線索很少。他懷疑荷舫鄉的陶游徼品性不端,就先查他吧。你可知此人?”
司馬沖不能說話,布囊里備有石子,他在地上寫道:“我正懷疑他,不止品性。”
謝奕眼一亮:“說說你的懷疑。”
司馬沖點頭,每寫幾字,抬頭緩一、兩個呼吸,因為低頭時,嘴上的傷更疼,跟要崩裂涌血一樣。在荷舫鄉時,他根本不認識陶廉,起程后,此人處處跟他過不去。過不去的理由,是司馬沖為新鄉兵,年紀這么小,就憑家世、借這次匠師大比成為游徼。
司馬沖確實心虛,加上陶廉的挑釁次數雖多,但每次不算過分,因此二人在到達山陰縣前,沒有動過手。此人簡直陰魂不散,直到進入匠師考場,二人才短暫分開。
“陶廉本身就是游徼,替誰抱怨不平呢?我搶的是普通鄉兵的晉升機會,又沒搶游徼的?”寫完這段話,司馬沖著重的點手指。
謝奕:“有道理。正常來說,你有能耐當上游徼,就有能耐讓他當不成游徼。他的抱怨該藏在心里,何苦時時在明處跟你作對?倒像是……有意接近你?”
司馬沖繼續寫。今天早上,他才真正開始琢磨陶廉、懷疑此人意圖。閹匪有一個同伙的消息,是主考官授意蔣游徼擴散的。可陶廉為表現仗義,喊的卻是“你等聽好了、你等若殺司馬沖”幾句話。
凡聽到閹匪有同伙這一消息的,必然知道僅有一個匪同伙。陶廉為什么喊“你等”?還重復了兩遍?
謝奕:“心虛?故意?都證明此人有問題。不,”他緩緩搖頭,“重點不在這。重點是,他仍要接近你。他武藝怎樣?”
“路上較量過,一身蠻力,非我對手。”
“較量時,他先動的手?”
司馬沖點頭。
“阿沖,當心此人。他使蠻力,有可能……不想暴露破綻,再者,故意讓你輕視。可以確定的是,他的目標絕非你。此人再接近你時,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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