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矩是貼身跟著劉恭的,達官貴人見多了,并不怯懦,性子又有點滑稽,當下笑道:“程郎還不知道我家三郎嗎?他是看奴肩寬腰正,說就像用矩尺畫出來的,故而叫阿矩。”
“……我想知道阿角是怎么回事。”阿角是劉恭另外一個奴仆的名字。
阿矩笑道:“他不過是隨著奴的名字順下來的。程郎不知道,原來還有阿棱和阿圓呢。”
……還好,還好。
兩人轉過游廊,經過一片花樹。
“這樣的日子,二郎也不出來,豈不惹人生疑?”
“想不到阿郎竟然真因為艷娘打二郎……”
阿矩看一眼程平,隔著花樹呵斥道:“亂嚼什么舌根!”
程平徑直往前走,阿矩跟上。
“三郎的小筒車做好了沒有?”程平問。
“正是要給程郎看這個呢。”阿矩陪笑道。
……
進了劉恭的院子,就看見他正在那鼓搗一個架在瓷盆中的濃縮小筒車。
“阿平,你來看!”劉恭笑著招呼。
程平仔細看了看,又撥一撥:“精致!”
聽了程平的夸獎,劉恭露出功德圓滿的笑容:“是吧?是吧?我也覺得不賴。”
程平也是愛玩的,“莫如做成景致。”
此時雖然已經有盆景,但多是松、梅等花樹的,水盆景還少見。劉恭聽了這新鮮主意,哪有不樂意的,立刻與程平商量起來,恨不得馬上便起稿子開做。
程平一邊與他說話,一邊琢磨剛才的“路透社”新聞,劉良被劉節度使揍了?還是因為一個叫艷娘的女人?這節度使府的父慈子孝……看來還得再重新定義一下。
兩人正在討論怎么實現循環水的問題,便聽外面似有擾攘。
劉恭也不是沒脾氣的,“誰啊?”
阿矩馬上出去看,一會兒帶了一個奴仆進來。
這奴仆撲通跪在地上,看一眼程平,并不說話。
程平便知道這是有事了,“你上次說有一本魏人寫的機關術,找出來沒有?”
劉恭黑著臉,回頭對阿矩說:“你帶程郎去書房找書。”又對程平勉強笑一下。
程平面色如舊地點點頭,走了。看來節度使府的水很深啊……
程平在劉恭書房把那本《機關要術》翻看了小半本,劉恭才來書房:“久等了,悅安。”
程平笑道:“你這本書很是有趣,能否讓我帶回去好好讀完?”
劉恭笑一下,看著程平,輕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