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朝廷支援不現實,只能自己解決,還有修城墻的錢……還得找士族豪強化緣去。
送走了縣令們,昨日已經吃過了州府屬官給自己的接風酒,程平今晚便設宴“還席”。
程平穿著家常的袍子,特意讓仆役把宴席設在刺史后宅內堂。她舉起杯,半動情半玩笑地道:“日后我們便要長相守了,朝朝暮暮,同甘共苦。諸位見我的時候,恐怕比見爺娘妻子的時候還多——”
眾人都笑起來。
“平年歲小,但說話算數。各位不離,平必不棄,各位待平如友,平必待各位如親。”
眾人趕忙表決心。
“公事我們今日不說,只飲酒,敘兄弟情分,諸公盡興!”程平干了杯中酒。
眾人轟然叫好。
喝到后半截,氣氛越發松起來,程平還歌了一回、舞了一回,整個宴會很有點群魔亂舞的意思。
程平端著酒盞坐在吳長史旁邊:“依玉同看,某什么時候拜會舊族鄉老們為好?”
吳長史看著程平的眼睛笑道:“使君有意,什么時候都是好的。”
程平微笑:“那便請玉同安排吧。”
程平送走醉醺醺的同事們,已經月上中天。洗漱過,坐在窗前,頭有些疼,卻不困,便撥亮了燈,開始起草《云州團練軌制》。
長安,陸允明也是才與幾個大臣說完事,送這幫犯“夜禁”的走了,從外書房走回內宅去。
杜工部說“今夜鄜州月”,不知道云州是不是也晴月當空?算著日子,阿平應該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做什么呢?與屬官們喝酒?看云州輿圖?反正不大會是“憶長安”!陸允明無奈而縱容地一笑。
再想到“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一句,陸允明見過幾次程平披散頭發的樣子,她的頭發很厚,洗完的頭發散著的時候,如同上好的綢緞。“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2陸允明攥攥拳,閉一下眼,緩緩地走回內室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了老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