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聰慧,老朽自嘆不如。”
金閣老抱拳凝握,悠悠地回復。
鳳拂音不愿再與他有揪扯,如今大理寺還在嚴密查抄家中罪證,無論查不查出其他的罪證,膽敢謀刺君上,光這一條便足以處斬。
女人裝身,欲準備離去。
而剛邁開步子,“殿下,且慢!”
金閣老沙啞的聲音又從背后響起,操著枯老的手扶著冰涼的墻面,步伐翕動地緩慢向前行。
老者穆然抓住囚籠的壁子,將手伸出窗外,“老臣居內閣議事,如今最后一次向殿下諫言。”
鳳拂音停住伐子,似在等他說。
“殿下聰慧無雙,但往往就是這太過的智慧會蒙了殿下的雙眼,愚人大智,智人大愚,殿下可要記得這個道理。”
鳳拂音抿了抿唇舌,只覺他的話云里霧里,也不作深究,停留片刻后便轉身季離開。
金閣老望著漸漸遠離地背影,嘴角猶是不甘地頓頓,抬頭望著高處狹窄的通風處,似在期待什么。
鳳拂音轉身,卻并沒有離開。
此刻的大理寺,恰好還有她另一位熟人。
金家只是抄了家,尚未定罪,大理寺的人等候圣諭再行處置,而有些人卻是不同…
關押死囚的牢房在另一處地方。
鳳拂音一路走來,陰惻惻的冷風直鉆進繡襖。
兩旁隨處可見干涸的血斑,凄厲哀嚎的慘叫聲仿佛午夜閃過兇煞。
不知過了多久,鳳拂音在盡頭停下。
大理寺的天字一號囚房。
她特地命人給蕭璟備下的,四面都是鐵墻銅壁,枷上也抵了三把森寒的大鎖,唯一的墻梢通風處也被人找來釘子釘死。
就這待遇條件,她不信蕭璟還能逃開。
鳳拂音站到天字一號的囚牢門口,久立了半晌,眸光陰冷地往里望去。
邊角處放置了一個鐵冰的榻床。
蕭璟此刻便盤腿屈在床上,頭輕輕栽斜抵在身側凹凸不平的墻面上。
男人閉眸安憩,眼神看著幾分急促不安。
蕭璟這時將頭發披散下來,墨發裹著瘦削凌厲的肩翼,整個人低垂下頭,籠在黑暗之中。
“吱——”
腳步碾壓過的聲音,男人跟警覺地察覺到來者,抬頭望了望,頓時斂開了笑容。
“殿下來了!”
蕭璟睜開眼,目光灼灼,視線精而不斜地凝在女人身上。
鳳拂音不語,眸光中的打量帶著審視。
“是你令鳳衛的人傳話給本宮,說有事要面見,如今本宮來了,你要說什么?”
女人的語速極快,通篇冷靜。
蕭璟怔了怔,舔了舔唇,很是意外,本想從女人淡漠的臉上看出點別的情緒,但是凝了半晌卻是無果。
最終,還是他先開口,聲音輕柔,“殿下難道沒什么想對阿璟說的嗎?”
鳳拂音毫無多余的動作,只是扯唇:“沒有。”
蕭璟:“………”
一時不知如何繼續,似乎不按常理出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