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住眼淚,鳳拂音從密室內走出,旋轉過花瓶,回到書案后的座椅上。
北淵如今的形式已經明了。
金家雖然倒臺,小皇帝的倚仗全然沒有。
可她若真想廢帝,不該是這般空穴來風,起碼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讓所有人信服且無法存有質疑的理由。
古往今來為何廢帝?
無非犯有大過,亦或無能,如今皇帝尚未親政,將無能論為鰲頭,也無人會信。
至于大過…
鳳拂音心中想了想,竟真有了可用之法。
當下起身,輕輕吹滅了案首上的油蠟,向里榻走去。
屋內霎時一片漆黑,歸于平靜。
翌日晨起
鳳衛的人前來稟告,前幾日西門那男子尸身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西門靠近的商戶有人稱,是那天大清早,看到了這死去的男子在街上晃悠,手中栽著一個酒壺,罵罵咧咧的模樣。
然后便有一群黑衣之人,不知從哪竄出來,直接穿了男子的喉嚨,男子倒地,那群人在他身上摸了摸,似乎摸到什么才肯轉身離開。
不過一個街頭混子,身上難不成還能有什么值錢的物件。
鳳拂音無法理解,卻還是命人繼續查探。
這幾日,上京風聲鶴唳。
大理寺的人受長公主命,嚴查嚴審金家上下,金家健壯男丁全部受了刑責。
除了些強賣強奪、私吞地財契物,這些人便再未吐露出半點鳳拂音想知道的任何消息。
金府除了些珍寶,也并未再搜出別的什么。
鳳拂音自然不會就此罷休,金府除了假山還會有密室暗道,她不信就搜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瑞王府的人遲了數日,眼瞅衍王與瑜王的人匯報完畢準備離京時,才姍姍趕在了月底前進京。
鳳拂音照例召見了瑞王府之人。
瑞王府來的人竟是瑞王的庶孫,名喚鳳洛白。
十七八歲的少年看著彬彬有禮,站在她面前也毫無怯色,言語形態都十分得體。
鳳拂音私下考了些功課,都回得條條有理,心中下意思的稱贊,卻又不得不有些遺憾。
瑞王這庶孫的生母只是個西洲的歌姬,生下她便過世了。
生母的身份,注定他無緣那帝座。
鳳拂音命人賞了不少稀世的珍品過去,聽聞其喜歡墨硯,又特地送了兩個稀罕的紫金硯臺過去。
瑞王府之人暫時在京中安住。
而眼瞅便進入夏末,正逢安陽侯府平樂郡主作壽,安陽侯大邀京都三品之上的官員及其家眷為平樂郡主賀壽。
平樂郡主的母親是端寧公主,端寧公主是鳳拂音祖父庶出的小女兒,及笄后下嫁,與駙馬育有一女,便是平樂郡主。
說來,平樂郡主算得上她的表姑母,鳳拂音不愿拂了長輩這個面子,便欣然前往。
安陽侯府內極為熱鬧,大大小小擺了近百桌,賓客熙攘,人擁著人。
鳳拂音照例和這些人沒什么好說的,送完了壽禮,便拉著沈清在偏院找個閑涼的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