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用過藥,又講了好一會的話,倦怠至極,已經睡下。
鳳拂音輕輕推門出來,沒想正好撞上迎面來請安的沈母。
“阿音,怎么樣?”
沈母將她拉到一旁,輕聲詢問里面的情況。
鳳拂無聲地搖頭,如今的情況只能是有一日拖一日,太醫都束手無策,她們也沒有辦法。
“唉——”
婦人輕嘆一聲,隨著鳳拂音一道悲感,拉著她的手,極為平靜道:“我昨日去了陳國公府,已同隴西郡主議好,互換了庚帖,等庫房這幾日籌備好,便去下聘!”
“下聘?”
鳳拂音驚嘆,深覺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府上還有哪個男丁未議親嗎?”
這話一出,鳳拂音立刻閉上嘴。
顯然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多余,府上男丁本就不多,還未議親的也只有…她的表兄,沈濯。
“是濯兒。”沈母極其平靜道。
“陳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我同國公府的老太夫人已下了小定,等我這幾日備好聘禮便去下聘,也不算辱沒了陳小姐。”
陳國公府也算北淵世家肱骨,歷代賢能輩出,如今的陳國公也已官至一品,其母隴西郡主更是與沈老太太閨時密友。
門當戶對,又有祖輩的情意在,的確是樁極不錯的婚事,可是…
“舅母,此事兄長他自己知道嗎?”弱聲問道。
“不知道。”
沈母答得極為干脆:“他知不知道也不要緊,反正打暈了同誰拜堂也是拜,衣服一扒第二天再出來,我就不信他沈濯還能不認!”
鳳拂音:“……………”
她明白舅母的意思,這是她外祖母唯一的心愿了,看著她或者兄長都得有歸宿。
可…可是這個方法,會不會太過硬氣。
強扭的瓜終究不甜,可看舅母這架勢,擺明是先等瓜熟蒂落,再生米煮成熟飯。
“…………”
“舅母,此事還是算了,您總該問問兄長的意思。”鳳拂音試圖勸慰道。
“不必問他,婚娶本就是父母之命。”
沈夫人心意已決,斷然不會更改,輕輕朝鳳拂音頷首,便轉身進了老夫人內殿。
鳳拂音無奈,她知道眼下跟舅母敘說已經無用,只得無奈轉過身。
剛準備離去,沒想迎面撞上沈清,沈清手上還拎著些許的補品:“顧云洲朝上事忙,別讓我帶給祖母。
察覺她臉上憂容,沈清輕問:“怎么了?”
鳳拂音將沈母方才的話原數轉說,沈清與自己都是知道的,沒道理只有她一人擔憂。
“你當真不打算同舅母說,兄長為何不娶親嗎?”
“為何要說?”
沈清的反應在她預料之外,卻見她側了側頭,難得滿臉肅穆道:
“這是母親的意思,你也知道。母親心思如鐵,尋常根本無法改變,更何況這一切本就是想圓祖母的心愿。”
“再說……“
沈清停下,十分清醒地看著她:
“再說難道我們真想看著哥哥孤獨終老?”
“亦或隨便找個想吃天鵝肉的野男人,受人言談羞辱,斷送一身嗎?”
是的,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