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說的固然難聽,但也無疑是事實。
若真讓哥哥趁著自己的心意來,沈家這么些年積攢的威聲也成泡影,她身上也淌著沈氏一脈的血,她不可能就這么看著,無動于衷。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你試都不愿試,怎么就說不合適嗎?”沈清從容淡然道。
鳳拂音無言反駁,只得陷入沉靜。
沈母速度極快,鳳拂音下午一直在府上,并未急著離去,。
等到日落之時,沈濯從外公務會來。
她親眼見著一向沉穩自若,泰山崩前也面不改色的兄長是如何被逼的面目漲紅,難以言喻。
舅母甚至請了家法,將人帶到祠堂中。
祠堂中祭列的是沈家先祖,沈母與沈濯在里頭,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出來。
出來時,沈母臉上潤紅,眼眶微腫,瘦削的肩膀還在忍不住地顫抖,顯然是方才情緒過激。
沈濯臉上留著一個鮮紅的掌印。
也很顯然,是被抽的。
無人知二人在里面談了什么,只知出來時沈濯已松了口,他同意迎娶陳國公府嫡女為妻。
沈府上下喜聲連連,庫房大開。
沈母親自為其挑選聘禮,負責采辦的也連夜出去趕貨,布上紅妝紅帶,府邸有了喜慶的氛圍。
直到暮時,鳳拂音才離開沈府。
方才舅母同外祖母提起,她明顯看到老人眼中溢著光,難以言蓋的喜悅。
這一切,真的值得嗎?鳳拂音想。
翌日早朝散后,鳳拂音并沒有急著回公主府,今日御花園內已擺好酒席,宴邀西洲來使。
御花園的風景極美,輕絮的風伴著林間吹來的竹裳,竹裳輕輕搖晃,幽香撩動,引人霓迷。
今日皇帝做東,鳳拂音坐在鳳云右手旁。
左側是接待的迎使,禮部尚書柳全與沈濯,右側則是西洲梁瀟與一名隨行的官員。
這是鳳拂音第一次見梁瀟,果真應傳聞一般,美艷妖嬈,雌雄莫辨。
“西洲梁相遠…遠道而來,朕為地、地主之誼,先敬梁相…一杯。”鳳云從原座站起,看著身側女人的的臉色,小心翼翼將話說完。
“北淵國主客氣了,梁某早就聽聞北淵人杰地靈,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梁瀟說完便站起,沖著上座的二人輕輕行禮。
“梁相客氣了,梁相不必多禮。”
鳳拂音掃眸令人坐下,并沒有任何多余的話。
她前世便見識過這位西洲寵臣的狡黠,自知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梁瀟對上女人冷淡的眼眸,輕輕回了一個美艷輕佻的笑,含眼微咪咪的勾著淺唇。
果真,同蕭璟都是一個狐媚子樣。
鳳拂音別過眼神。
一席間,鳳拂音無言,沈濯無言,皇帝不敢多語,柳全深覺此席不妥,便開口,欲要緩解氛圍。
“梁相來的也真是巧,此番正好趕上沈大人大婚!”
“哈哈哈哈…不如也多留幾日,同沈大人討了杯喜酒再走也不遲哈哈…”
強行無助的笑聲,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尷尬。
梁瀟頓時不可思議地抽搐了眼睛。
“誰?誰要大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