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建立在正院池塘的地下。
潮濕寒冷,陰森黑暗,這里不見天日。終年都受蚊蟲侵咬。
鳳拂音終究還是來了。
西琉殷已逃,三日后蕭璟問斬,她不相信三日之間還會存有有什么變數。
今日就是權與他的最后一面,兩世的糾葛,終究要有個結局。
而且有些事,蕭璟有必要知道。
燭光極具昏暗,隱隱殘魄的火燈照亮腳下濕獰的路,鳳拂音走到暗牢之間停下,轉身望著與她一門之隔的男人。
男人傾頹的蹲在墻邊,俊美的頭首靠在冰寒的墻面上,待聽得腳步聲,他微微轉過頭,眼簾中的紅衣耀火傾城。
“殿下,您來了!”
男人微笑,站起來不由得地向她靠近。
鳳拂音看著他,眼中卻不見一絲鮮活,沉靜如哀的視線落于蕭璟身上。
“都下去,本宮要單獨提審!”她高聲道。
鳳衛的人猶豫地看了一眼,雖心中擔憂,但也不好違抗鳳命,只得轉身告退。
暗牢之內,只余鳳拂音與蕭璟二人。
千年寒鐵而制的牢籠,是世上最堅硬之物,哪怕憑蕭璟的武力,也絕不會制破。
鳳拂音始終凝著他,灼熱強烈的視線仿佛將皮囊穿透。
終是到了這一刻,兩世過往的一切如幻映的剪影,一幕幕在她腦中飄過。
有甜蜜的,有纏綿的,有爭執的,也有…決裂。
鳳拂音輕噎一聲,而蕭璟卻徒步上前,雙手抓著寒鐵的牢籠,灼灼盯著她,溫柔地笑意道:“殿下,您的眼睛出神了,您方才在想什么?”
“殿下可真是好說話,阿璟讓您來,您就真的來了,您就這么想念阿璟嗎?”
男人語氣嫣然,低啞而又動聽?
伴著微微徐動的清風,就像西域最圣純的美酒,一點點澆在心頭。
鳳拂音早已習慣他的口吻,不意地掃了一下道,冷聲沉言道:“三殿下一向都對自己這么有自信嗎,憑什么覺得本宮會想你?”
“殿下若是不想阿璟,那現在又為何而來呢!”
蕭璟側眸,向她遞來秋波:“已經拜了天地,阿璟與殿下已算明媒正娶的夫妻了,殿下舍得將過門的夫婿一直關在此處嗎?”
說完,又遞來一道柔波。
鳳拂音心中毫無波瀾,她早已過了可以被言語激怒的年紀。
燭光晃動,她看見男人袖間畢閃出的寒芒。
忍不住冷嗤一聲,她道:“三殿下口舌上的功夫可比你這袖中刀還要以及。”
袖中藏有飛刀,致命而致毒。
凡人皮膚一旦觸上,立刻便會腐爛無比。
蕭璟一怔,他摸袖中刀最是隱蔽,沒想沒想竟被人發現,忍不住將手往后縮了縮。
鳳拂音不等他答復,繼續冷聲地長言道;
“二十五年前,北淵西洲南楚三國同時易帝,政局不穩,江湖紛爭不斷。”
“縹緲醫谷老谷主憑滿身醫術臨于江湖,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武林亂局,后來他歸隱山林,直壽終離世,他的弟子的只承繼了他一半的衣缽。”
“自古醫毒一體,那弟子卻只承襲了他無雙至邪的毒術,而那治世為人的大慈仁義之心,卻半分都未傳承。”
“三殿下說,若老谷主在世,見縹緲醫谷落寞至此,還被冠以毒谷之稱淪為邪派,他老人家會作何他想?”
鳳拂音語氣極為嘲諷,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該如何激怒蕭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