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看姐姐唯一的血脈,執著過往,深陷泥潭,毀了自己的一生。
顧云洲上前,用手輕輕撫著他的后背,緩和的揉法使男人激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世上沒有什么是回不了頭的,執拗過深,只會使你自己陷入其中,及時回頭,上京…上京…”
想起那日鳳拂音悲絕的神情,他雖不知這段時間蕭璟在公主府,二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但以他對長公主的了解,心中定然是有情。
“上京…還有人在等你,回頭吧,阿璟。”
顧云洲話聲放軟,難得叫一次他的乳名,事情已至如今,他希望蕭璟能夠放下。
不說放下仇恨,起碼也卸下心房,去全身信任一個人,一個,值得他…信任的人。
有人在等你?
蕭璟心中冷笑一聲,他并不知顧云洲在想什么,也以為他說的等候之人是他自己。
心中生起恍然的諷刺,既也與他決裂,又擺出這副心心相惜的矯情模樣給誰看!
抬起頭,將手放在自己背上的男人猛的推開,顧云洲一時不察,直接帶個跟頭摔出幾步之外,
蕭璟擦著唇邊的鮮血,緩緩從地上站起來,陰惻的唇尖漸漸上揚,發出狠戾的笑,“回頭?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竟讓我回頭!”
“你以為你回頭的了嗎,別忘了,北淵當年先帝之死,也是出于你手,你這時候想獨善其身,不覺得太晚了嗎!”蕭璟大聲狠戾道。
當年就是顧云洲長期對月妃下毒,下能操控人心的咒術,先帝拖病,被行刺至死。
北淵群龍無首,他們以為北淵會亂。
結果鳳拂音憑一己之力生生穩了下來,將親手將無依無靠的幼子捧上帝位。
北淵,竟就真的這么過了風雨飄搖之期。
后來這么些年,顧云洲再未找到合適出手的機遇,便一直蟄伏著,直到蕭璟的出現。
顧云洲沉靜地看著男人將他最后的底牌翻出來,他知蕭璟這么做只是想激怒他。
他終究還是憎惡他的背叛。
“給你備好了快馬,馬鞍之下還有些碎銀子與三千兩的銀票,上京之約,來日再見。”
“你會后悔的,我會讓你后悔。”
蕭璟又留下相同的話,即刻他翻身上馬,揚起馬鞭一騎絕塵,
我不會后悔。
可蕭璟,你一定會!
顧云洲望著他漸漸離去消失的背影,心中無限悲落。
他勸也勸過,攔也攔過。
是蕭璟非要將自己活在仇恨之中,若是日后見了長姐,他,也能不枉長姐一片苦心了。
時間又往后推移了一日,鳳拂音整整昏迷了三日,等到第四日終于清醒,慢慢恢復了神智,
腹中饑荒難忍,扯了扯唇,帶動喉間一片嘶啞,難受地閉上眼,小廚房的人早就備好了清粥,見得公主醒來,趕緊命人端上來。
潤暖滋甜的白粥下肚,鳳拂音這才慢慢舒意起來,待得身體好轉,她便命人將鳳羽傳喚過來。
“本宮昏迷之后發生了什么,那位公子可還活著,人在何處?”
問這話時,鳳拂音心中還是難免地一蹬。
“回殿下,那位公子已死,屬,屬下已按照顧大人的意思將人埋在亂葬崗。”
死了,蕭璟…
這究竟是場循環的噩夢,還是她本就在噩夢之中,從未醒過。
蕭璟,就這樣永遠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