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拂音醒來時已是下午,送喪的隊伍也早已回來,沈清守在床邊,見她醒來也終是松了口氣。
頭昏沉的厲害,鳳拂音扶著緩緩起來:“我怎么在這,現下什么時辰了?”
“身子虧虛,加上引了高燒,太醫說,再晚來一會,你就等著燒迷糊了。”
“………”
鳳拂音顧不及自己,掀開床被就要下地。
“你干什么,你去哪?”沈清攔住她?
“兄長送靈已經回來了,沒有出事,現在重要的是你,靜養調心,不然拖出病根算誰的。”
“………”
聽已送靈回來,鳳拂音停了動作,臉上神色哀默,慢吞吞回到原處。
“昨晚你是怎么了,顧云洲來與我說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怎會好端端引起燒來?”
昨晚?
鳳拂音努力憶及,昨日究竟發生什么,卻是絲毫也想不起來。
她只記得自己在為外祖母守靈,而后感覺靈堂的門被人推開,至于誰進來了,她卻無記而知。
估計,也只是府上的小廝吧。
鳳拂音并沒有多想,燒已經退了,但頭部的不適感依舊存在。
“清清,我想自己待會。”
“好,有事立刻來叫我。”
沈清說完,起身離開。
屋內歸于平靜,鳳拂音輕嘆一聲。
從那所謂的大婚到現在,自己身邊亂糟糟,竟也沒一件順心事。
她當初也是生了什么魔念,才想到這一辦法。
床上又躺了許久,鳳拂音才起身出門。
老夫人的棺木已經送出城,府上的白幡未摘,晃眼醒目的白,時時刻刻刺著鳳拂音的心弦。
老夫人的靈位已經設在府內的祠堂供奉,鳳拂音來到祠堂,命下人都出去。
獨跪于堂下,她抬頭,外祖母的靈位已與她祖父的安在一起,夫妻雙遞,享后世香火。
她想,此時黃泉路上,外祖母應該也見到了祖父,或許還見到了她母親,三人之間該在共享天倫吧。
止住眼中欲要涌出的酸楚,鳳拂音拂去淚意,起身從祠堂內走出。
門外難得出了深秋的暖陽,溫意的陽光沐在身上,格外宜人,遠處湖邊早已枯敗的柳樹也已不知何時抽了新芽,岑岑的綠意向外生長。
萬物,都朝著更好的一面駛往。
人生之中,再大的悲痛再大的傷,也終歸會迎來愈合的一天,一切,還得朝前看。
喪儀一事已過,鳳拂音便回了公主府。
朝中請了半月的閑,將府中的大多奏折也都送去了內閣,交由三司批閱。
蕭璟的喪議也已被她延后。
這段時日發生的許多事,她早已疲憊不堪,她現下只想得番清凈,真真切切舒閑幾日。
而且,她的長公主府,也是時候肅清一番了。
前段時間瑣事雜多,如今也再沒什么顧慮,那些不該在她府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