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皇帝怕是忘了,自己曾是什么東西。
北淵先帝未有子嗣,當年突然間駕崩在西洲也震驚了許久,當時他也剛登基,對北淵時局也了解一二。
那時北淵京中,政局紛亂,動蕩不安。
所以人都以為長公主會更進一步,可偏偏登上皇位的卻是這個小子。
一個從所未聞,無權無勢,更無才德的冷門宗室子,這樣的宗親,北淵比比皆是,卻偏是他登上皇位。
當初若沒有鳳拂音,眼前之人何來的今日。
如今穿上龍袍幾年,還真當自己是什么真命天子,竟在這編議諷刺他人的不是…
可還真是養不熟的狼崽子!
西琉殷嘴角勾起一抹難解嘲諷的冷笑,如深潭里的靜湖,飄忽不定。
鳳云被他這種冷淡的態度和眼神徹底激怒,瞇起眼睛發出不悅的質疑:“國主這是什么反應,朕當你是自己人才與你說的這些,你這是干什么。”
“當初說好,國主替朕解決鳳拂音,三十城來日劃分為西洲,君無戲言,怎么,國主卻不肯動手了?”
“不是不肯動手,而是……”
西琉殷瞇起眼眸,眼底似鑲上一層薄冰,輕吐著鋒唇道:“而是北帝這么與朕說,朕心中實有芥蒂,難以放下心來,還望北帝與朕交心才是。”
鳳云身形微不可查地動了動,不解他的意思。
“國主想說什么,你要朕如何做才會相信?”
“也不必您做什么,只不過…”
男人粗繭的手指在面前桌沿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眸中流轉的精光似乎在盤算什么。
“只不過刺殺長公主實為大事,大小公主身邊高手之輩如云,這般膽大又風險的事,若是暴露,對我西洲又有何益…”
“北帝若真心想與西洲合作,倒不如先拿出一點誠意來,這樣,朕才心干為最堅實的盟友去冒這天下之大不違,怎樣,這點要求你覺得如何?”
西琉殷談的張狂,眉飛上揚,俊美的五官透著怪異邪性的狂蕩。
鳳云藏于袖間的的大手用力攥緊,盡量使自己此刻的情緒不外泄露,他抬起頭,竭力平靜地望向眼前俊美如妖的男子:“國主想要什么,不妨一次說完?”
“很簡單!”
西琉殷于半空中打了一個響指:“既然北帝當初與朕約好的三十城,現下便也先拿出五城作見面禮吧,您意味如何?”
如何?
鳳云聽這話,氣得直接咬牙,森白的牙船因為擠動摩擦而隱隱作響。
什么都沒干呢,就想吞并他五城,當他是傻子嗎?
“國主這話錯了,朕自然是愿意的,可眼下鳳拂音未除,大權仍在她手中,朕就算有心割據五城,也怕她會不讓!”鳳云出聲干脆,將矛頭轉移到鳳拂音身上。
“北帝既然做不了主,那朕便換個要求…”
西琉殷凝眉,故作靜思地權量了片刻,隨即開口繼續:“既然五城您做不了主,那國庫呢,大長公主不在京中,陛下便將國庫五中之一分撥給朕作定金。”
五分之一的國庫,那是何等的概念。
望著美艷男人眸中似有似無的眸光和臉上近乎諷刺的笑意,鳳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
猛的一拍桌子,從原地站起。
怒而極嗔地瞪著眼前人:“朕誠心與國主合作,你這是什么意思?”
“北帝誤會了,朕沒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