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宮之時,半夜他醒來過,見著榻邊的人,十三四歲的模樣,俊逸英雅,透著滿滿的朝氣。
他知道這個人是誰。
北淵皇室權貴的畫像,他都隱隱記下。
沈濯,沈家的嫡長子,沈家下一任之主,皇后的侄子,太子的伴讀。
吹下暗哨,接應他的人就在東宮外。
自后他再也沒有露面,直至離開北淵,回到西洲,一步步往上爬,弄死了老大老三,老四老六,他才逐步登上東宮,再到之后的西洲國主。
年少的青澀再也回不去,宮墻之內血腥的搏殺,已使他再無良知與清明。
而混身骯泥,心頭卻守住了一絲璃月。
當年若無沈濯,自己也不可能活到了今日,這一點,西琉殷心中很清楚。
沈濯心中也自有了答案,靜下心來沉思西琉殷此時與他說這些話的意義。
“這件事情我不知,也從不知當年那人是你。”
”那夜畫舫上你我密謀之事,需要絕對的堅肯與認同才能做到,國主若是覺得我沈濯是在挾恩圖報,大可現在就離開,沈某絕不會強求。”
沈濯只是單純以為西琉殷此時道明,是因為自己曾對他有恩,那日并不是誠心想合作。
既然如此,那就一拍兩散,他從不強求。
這話說完,本是沒什么反應的西琉殷卻是愕然轉過身,冷峻的五官充斥著令人膽寒的暴戾之氣。
他瞪大了眼眸,抬手狠狠指著眼前的男人,不可置信地咬牙道:“沈濯!你覺得我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是在挾恩圖報,對、嗎?”
西琉殷逼近,與他爭鋒,眸宇之間噴出滔天的怒意:“回答我,你就是這么覺得的,是、嗎?”
沈濯從在他面前露怯,抬首迎上,語氣慷慨鎮定道:“是!”
一個字,簡短一個字。
令身前的男人瞬間失去所以氣焰,西琉殷眸中的火焰消退,被寒冷的冰水一點點覆蓋。
他退后身子,像是抽干所有的力氣。
“行,行,行,沈大人既然這么說,那朕也無話可說,沒錯,那日所言之事都是朕騙去沈大人,為的就是活命,現在沈大人既已挑明,那朕也沒什么再遮蓋的,朕就是這樣的人。”
說完,西琉殷轉身,離開屋內。
沈濯皺了皺眉,不明他這么大的怒意是從何處來,就算不是如此,不是提醒他在挾恩圖報,那又是什么?
這些事這些人,以為永遠都會成為秘密留在他心中。可秘密卻又一次被揭發,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他,到底想表達什么?
沈濯終是不解,或是心中已解,卻始終無法直視罷了。
書房內空寂了許久,將有半柱香后,府上的小廝匆匆來報。
“怎么了?”
“回家主,那位…那位殷公子收拾東西,已經離開了。”
并沒有多大的意外,沈濯點頭以示回應。
“派人跟著,看他去了何處,若是到天黑還未出城,便立刻來報。”沈濯道。
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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