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口透進來的陽光依舊熱烈又溫暖,耳旁還有其他小獾低聲八卦的議論聲,模樣可愛的多琳彎了彎花身,困惑的看著他。
一切靜謐如常,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唯有咚咚跳動,仿佛隨時都會從胸口掙脫出來的心臟在告訴他——那股勢若驚濤駭浪,又帶著貓戲老鼠般漫不經心的殺氣,并不是他的錯覺。
他低下頭,往桌面的宣紙看去——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明明只是用普通墨水寫下的字跡,卻又偏生帶著入木三分的詩魂劍意,仿佛粘稠的殺氣凝結的實體所化,然而筆勢卻飄若浮云,矯若驚龍,連帶著其主人的措置裕如,灑脫不羈,都恍若近在眼前。
他愣了愣,又去看書信的內容——這封信寫的比任何一個都要簡潔明了,沒有寒暄和問候,也沒有絮絮叨叨的關心,意簡言賅,卻又不容置疑。
“想要完整的?”
“期末第一,背完論語就給你。”
“孔顏。”
孔云:!!!
夫何遠之有?
午餐后,并不知道自己可以說已經被盯上了的孔云抱著信件,在休息室里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
和他一起回來的厄尼和賈斯廷從看著他自然的走過去時,就露出了有些呆滯的神情,直到孔云在椅子上坐定,將信件攤在木桌上的時候,厄尼一下子反應過來。他不敢走近,只得站在旁邊,緊張兮兮的喊他:“云!”
厄尼的聲音很緊張,甚至透著些顯而易見的驚恐。察覺到了這一點,孔云轉過頭看他,眼里流露出不解。
“那是迪戈里學長的位置。”厄尼快速的說道,他依然很緊張,這讓他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不,我的意思是說——只有迪戈里學長能夠坐在這里…不是…”
“聽著,云!”賈斯廷的表情很嚴肅,他并不像厄尼那樣恐懼,但結結巴巴的語氣還是透露出了他心中的不安:“你身后那盆神奇植物很危險!至今為止能夠坐在它身邊不受傷害的只有……”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得目瞪口呆。
被他形容為“很危險”的神奇植物彎著花瓣,像某種乖巧的犬類動物一樣,親昵的蹭了蹭孔云白皙的手指,這種帶有撒嬌意味的動作讓他不覺莞爾:“你是說多琳嗎?”他眼眸微軟,神色也變得柔和起來:“她很可愛啊。”
可,可愛……?
對于曾經恰巧親眼目睹這盆“小可愛”吞掉一只遠比她大一倍的鳥的厄尼來說,“可愛”這種說法他真心是拒絕的,然而此時此刻,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在孔云的面前,這盆兇猛的食人花,的確看起來很像“小可愛”,就像……
“就像在迪戈里學長面前一樣。”賈斯廷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大著膽子稍微靠近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盆中的植物:“迪戈里學長也管她叫多琳,他告訴我們,多琳是‘神的饋贈’的意思……”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