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從不認為浮屠血海宗鬧得這么大,藏的這么深,就為了這么一次血災。個人行為可能會受情緒影響,有時候目的性并不強。但一個組織,一個群體,做事必然有著明確的目的性。李悠現在還搞不清楚浮屠血海宗的目的所在,所以對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更為忌憚三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李悠并不相信師兄衛青山的提議目的那么單純。哪怕他是自己人,是自己師兄。錢初九的轉變,充分說明,一個人的野心與愿景,是和所處環境,所掌權勢密不可分的。
當然了,不管怎么說,越快壓下去血災,就能化解不少事情。先去毒龍寺,一方面找阿難打聽八寶功德池的事,一方面也出把力,盡快壓下南方的血災。看情報,真正的戰場在北方,老姐那邊打的很辛苦。雖然李悠一直盡力避免和皇子身份扯上關系,但是那畢竟是親人,無事之時保持一定距離也就罷了。現在出事了,有些責任逃避不了。
一邊飛遁,一邊想著事的李悠,無意識的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趕路的方式有很多,李悠現在又不需要隱匿身份,就算不想租用墨門的飛舟,他的儲物環中可還放著一架上回從花師那里開來的穿梭機。但是李悠有了雷龍舟以后,已經習慣了飛遁,雖然要不時停下來,用分身傳功恢復丹田的真氣,但也算一定意義的直接消耗靈石,效率比穿梭機強的多,也節省的多。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在不斷的飛遁中,感悟這全新的力量,一點點的熟悉掌握。全新的力量體系,沒有什么可以參考的,也就只能靠自己的頻繁使用,熟能生巧,悟出些新的使用技巧。所以李悠現在已經習慣了出行全靠遁法,哪怕稍微慢些。
然后他就在剛剛進入越地,就被劍六堵了個正著。
他是甩開了劍六,劍六也確實窮追不舍。
但是毒龍寺這么大的事,阿難親臨,自然也要召集附近的佛門弟子支援。是,阿難出手,解了毒龍寺之危,現在已經開始轉入反擊階段,務求全殲血神子,以免其流竄到其他地方,再生血案。
但是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半個越地都受了災,有些宗門死了,有些宗門逃了。越王府由于毒龍寺擋在前面,倒沒直接受創。現在這形勢,在越王府看來,是前年難遇的機會,一個真正王權凌駕于江湖之上的機會。
手握大義,整合力量,只要清除掉血災,一些原本宗門的地盤,就能順理成章的接管。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圣朝藩王也是各有心思。既有秦王那樣自甘附庸,成為圣門棋子的。也有楚王那樣,想要追求力量長生,反而想擺脫皇室身份,成為宗門一份子的。當然更不乏安于現狀的。但是有一種思潮一直都有,但是秘而不宣,卻從來不敢拿出來說。
那就是皇權,王權應該是凌駕于江湖宗門之上的。人皇是所有人族的皇,而不應該只是區區凡人的皇。
這股思潮在皇室中,從未熄滅。只是三大圣門太過強勢,沒人敢拿出來明說罷了。現在吳越之地,宗門力量受到了重創,兩家王府也就難免動了點心思。雖然不敢明著來,但是頻頻試探,不斷的試探著圣門的底限。
阿難此人學貫儒佛,更是以行腳僧的身份,雙腳幾乎踏遍了所有人族的地界。對人性的了解,有著獨到的見解。他又豈會不知越王的小心思。但是這種事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說,所以阿難一紙佛諭發出,類似于浩然令,調動周邊佛門弟子前往支援。
確實是機會,即是你越王擴大王權的機會,又何嘗不是人家佛門這個三圣門中的后起之秀,相對較弱的圣門,一次擴大影響力的機會呢。
劍六收到佛諭,雖然她是新任尊者,一定程度上可以不太遵從佛諭,有一定的自由度。但是這等佛門大事,除非有不可抗拒的理由,否則對自身聲望影響極為惡劣。擁有權力,就必然身負職責,權利與義務從來都是對等的。
所以劍六不得不暫時放棄了追尋李悠,前往毒龍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