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謹言到螺灣城,不但不是排擠,反而是一種保護,一種遠離本寺,不受原本思想影響的保護。
對謹言而言,他的認知是,人間多苦厄,修行的過程就是掃苦排厄的歷程,人間不成凈土,則誓不成佛。
這既是苦厄寺一次對核心思想根本性的轉變嘗試,也是謹言自身的認知。
至于那個謹惠,則是傳統的苦厄寺弟子,否則也不會那么火爆,被廷垣稍稍挑撥,就帶頭去找李悠和劍六的麻煩。
李悠愿意和謹言細聊,一方面是對胃口。謹言的這種認知,倒是和李悠的想法不謀而合,雖然有些稚嫩和理想化,但是和李悠的目的不沖突,將來說不得是一個助力。而另一方面,李悠幾次近距離接觸佛門,也差不多搞清了佛門的權力架構。
阿難現在如日中天,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李悠要是和佛門打交道,怕是對象主要就是阿難和他的這位追隨者謹言了。所以現在交交心,交換一下認知,也方便以后的往來。
到了李悠現在這個階段,個人的武勇雖然在這個修行的世界依舊是一切的保障。但是之前螺灣城之戰,也讓他意識到了,必須開始培養自己的人脈了。
要不是之前無心插柳的贏得了葉風動的友誼,哪有大師兄那飛舟,機關戰獸的關鍵戰力。要不是適時促成了師兄們的回歸,贏得了師兄們的尊重,也不會有這么全心全力的支持。那自己的弟子們就真的危險了。
所以李悠現在也不能再隨心所欲了,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必須要做一些以前不屑或不喜的事情了。但好在李悠也還有選擇的權利。
就像阿難,李悠和他算得上熟悉了,從三山關見到第一面,兩人接觸不算少。但兩人的關系始終有道鴻溝,停留在了熟人,再難向朋友更進一步。這其中的關鍵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阿難此人一代人杰,這方面李悠是敬佩的。但是受仇恨的折磨,哪怕佛法化解,阿難的三觀也相對極端,這是李悠很難接受的。
反倒是這個謹言,李悠越聊越覺得有戲。整體來說,謹言的三觀并不成熟,本身就是苦厄寺的試驗之作,后來憑借自身的感悟和追隨阿難這段時間的言傳身教,完善了很多。但還絕稱不上成熟。
這就讓李悠看到了忽悠...哦不,共同探討,共同提升的可能。
劍六在一旁殷勤的端茶倒水,完全取代了那兩個小沙彌的工作,這讓謹言有些受寵若驚。可惜他并不知道,劍六的笑容可不是和善的微笑。
而是出于對李悠的了解,眼睜睜看著一只無知的小綿羊入了李悠的牢籠,早晚被忽悠成自己人的,一種有些憐憫,但又有些對自己人的善意的,好笑又好氣的微笑。
不過在劍六看來,李悠這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入佛門,所以給自己拉攏一個幫手,一個助力。這么用心,劍六的內心暖暖的,對謹言自然也就沒了劍客的冰冷,而是家人的溫暖。
可惜,李悠的忽悠大業也就持續了三天,未盡全功。公審大會要開了,不但謹言要忙,李悠作為委托人,也必須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