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人皇殿下此行,感觀如何?”
當李悠一行人被讓進了帥府,迎接的眾人散去,周圍只留下李棣的親信。這位世子也不再說那些官樣廢話了。直奔主題打聽起了李悠此行的目的。
李悠現在雖然心底很不爽,不爽燕王府草菅人命,不爽有魔道之人插手,弄出了關外那片魔域。但是銷售出身,精研心學的他,又怎會輕易被情緒牽著走。
“之前水陸法會期間,和世子一番暢談,確實讓我意識到。那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罷了。我回去后久久不能平靜,于是親自北上,要親眼看一看妖族的兇殘和叛徒的可恥。剛才一見,戰事確實不容小覷,相比而言,區區血災這就只是癬疥之疾。”
“人皇嚴重了,守疆鎮土本就是我等藩王應盡的義務,擔不得您謬贊。以前確實危險,但一年前,經過圣朝和圣門的聯手的一次重拳出擊,已然重創對方,起碼五百年內,對面再難有什么像樣的攻勢了。”
李悠轉頭盯著李棣,意味深長的微微一笑。
“哦?形勢一片大好?之前在水陸法會的時候,你可是說的十萬火急啊。當然了,無所謂,我這人皇不過是佛祖叫出來的,即沒登基,也沒掌權。你怎么說都行,也論不上什么欺君罔上只說。”
李棣臉色微微變了變。
之前說的嚴重,是為了激起李悠緊張之心,借機忽悠著把護帝軍的軍權要過來。但現在李悠自己偷偷跑來了,對燕王府來說,這就是條過江龍。李棣反而要防著李悠借機奪權了。
之前李棣還沒這想法,起因還是李悠的四弟子楚柔桑。當楚柔桑正式擔任楚郡郡守的消息傳來,對一般人影響并不大,最受影響的恰恰是他們這些藩王。
他們雖然并不能清晰的認識到封建分封制和中央集權制的區別,但是李悠一脈干掉了楚王府,卻沒按照祖制,選派其他皇室接管楚王之位。反而直接取消了王府,以郡守的名義,讓自己的弟子接管了相應的權利。
要知道先皇怎么死的?且不論圣門打的什么主意,秦王府為何會配合理學一脈做出這么大逆不道的事?還不是先皇動了削藩之心,并且有所動作了。
誰能想到,這李悠更狠,還削什么,扣個叛逆的帽子直接弄死,然后就直接廢除了王府。這么狠的手段,說不是報復,又有幾人相信。
所以李悠這番話一出口,對李棣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擺明了挖好坑等你跳。
李棣敢說戰事緊張,李悠就有借口御駕親征,順勢就削了燕王府的權勢。李棣要是說戰事不緊張,那么燕王府鎮北大軍的作用也就極大的降低了。他很有可能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開始廢除燕王府的計劃了。
李棣左右為難,他之前根本沒想到這個李悠小小年紀這么難纏。按理說,燕地,燕王府經營數千年,固若金湯,什么削藩,并不在意。
但架不住對方開掛啊。如果李悠的身份是圣皇,那燕王府還真不怵他。但李悠現在的身份是人皇,剛才關外的金龍和那金色人影,城關上無數人都親眼所見。沒人敢小看金龍在人族心目中的地位,也沒人敢質疑這樣的李悠是不是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