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
裴謹韞來到車庫開了自行車鎖,修長的手指握住車把,卻遲遲沒有騎車離開。
他的耳邊都是沈思云方才說過的那些話。
那些原本虛實未定的話,因為景戰的出現,間接地得到了應證。
如果是不存在的情況,景戰不可能憤怒到對沈思云動手。
裴謹韞對景戰并不熟悉,但他此前沒少在喻滿盈身邊見過他。
原本以為他們只是要好的朋友,可聽沈思云的說辭,似乎……沒那么簡單。
裴謹韞握緊車把手,深深地吸氣。
簡不簡單都和他沒關系,那是喻滿盈的事情,他不該過多關注。
江焰,景戰,盛厲,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別的男人,她想怎么玩弄,周旋,都與他無關。
她對他,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而已。
嗡嗡——
手機急促的震動打斷了裴謹韞的思路。
他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江焰”二字后,眉心跳了兩下。
裴謹韞接起電話:“江焰,有事么。”
“你在哪里?快過來一趟,幫個忙。”江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裴謹韞:“怎么了?”
江焰:“我女朋友發燒了,她不肯去醫院,我喊別的醫生來她不配合,你過來試試。”
裴謹韞:“……你女朋友?”
“你之前見過啊,喻滿盈。”江焰沒什么耐心了,“你趕緊來,打車,我給你報銷,先掛了。”
沒等裴謹韞回應,江焰已經急匆匆掛了電話。
裴謹韞攥住手機,指關節發白。
所以。
喻滿盈現在在江焰家里——
他們沒有分手?
或者說,分了,又和好了?
——
裴謹韞打車趕到,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他剛進門,江焰便急匆匆帶他去了樓上的臥室。
推門而入,裴謹韞便看到了蜷縮著身體躺在江焰床上的喻滿盈。
她身上套著江焰的衛衣,臉頰透著不正常的緋紅,頭發凌亂地散在床褥間,嘴里還在呢喃著什么。
裴謹韞壓下喉嚨處反常的燥熱,轉頭詢問江焰:“怎么發燒的?多少度?”
“洗了個澡就燒起來了,著涼了應該是。”江焰說,“我剛量了一下,三十九度,她不吃藥,也不讓醫生碰,我帶她去醫院也不肯,你試試吧。”
洗澡。
聽到這個關鍵詞,裴謹韞的聲音不自覺地冷了幾分:“你們做了什么。”
“啊?”江焰被裴謹韞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懵了,“你問這個干嘛?”
“沒什么。”裴謹韞深吸了一口氣,“體溫計給我。”
江焰拿起耳溫槍遞給他。
裴謹韞接過來,彎腰靠近床上的喻滿盈。
他剛湊近,喻滿盈便開始踢他。
“配合一下。”裴謹韞開口。
喻滿盈聽到這道聲音,愣了一下,忽然睜開了眼睛。
裴謹韞從她迷離的眼底看到了詫異,像是在問他為什么在這里。
“你發燒了,量個體溫。”裴謹韞疏離地提醒。
喻滿盈沒有再鬧,配合他測了體溫。
江焰看到喻滿盈這么配合,立刻跟裴謹韞說:“她就交給你了,你快給她弄點兒藥吃。”
滴。
體溫計上面顯示了溫度,三十九度三。
裴謹韞擰眉,不由得看向她的臉。
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么過了一天就燒到神志不清了?
“之前吃過退燒藥么?”裴謹韞問江焰。
江焰搖頭,“沒吃,她什么都不吃,水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