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韞:“占下也要看守不守得住。”
陸研安一下就懂了:“看來你已經都計劃好了,他們宣布你死亡,你也早就想到了?”
聽筒那邊沉默了幾秒,之后,裴謹韞忽然說:“他們總是能刷新我的底線。”
陸研安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么。
裴老爺子這事兒做得是真的不厚道——不對,應該是六親不認。
其實裴謹韞選擇安頓好海城這邊離開的時候,就不打算再和裴家有任何糾葛了。
恩恩怨怨,一筆勾銷。
可裴老爺子不甘心,還妄想著從他手中奪走盈科,甚至操縱他的生活,不惜用上了這種手段。
“我一直覺得我對他們已經不抱什么期待了,”裴謹韞自嘲地笑了起來,“可能,我對自己的認知有誤。”
陸研安:“老爺子做的事情太奇葩,沒幾個人想得到。”
“對了,那個給你治病的心理醫生呢?他也是被裴家收買了吧?”陸研安說出自己的猜測。
“沒有。”裴謹韞言簡意賅地給出答案。
陸研安:“那你——”
“我早就知道裴家找過他。”裴謹韞說,“他是我這邊的。”
陸研安反復品味了一下裴謹韞的這句話,“你的意思是,裴家人帶你走,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那你為什么不跟喻滿盈說清楚,她——”
“她不知道比較安全。”裴謹韞說,“我不能拿她冒險。”
陸研安哎了一聲,也能理解,喻滿盈的確是不諳世事,她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想法,裴老爺子卻是只老狐貍,只跟她打個照面,說不定都能猜到真相。
裴謹韞的選擇的確更加謹慎,但讓喻滿盈傷心也是真:“那你回來的時候要好好跟她解釋解釋了。”
裴謹韞:“會的。”
陸研安:“你現在在哪里?”
“奧克蘭。”裴謹韞說,“他們送我過來的。”
陸研安:“送你過去做什么?”
裴謹韞:“洗腦。”
他將裴老爺子找上亞倫醫生時所說的合作內容給陸研安復述了一遍。
陸研安聽得頭皮發麻,“真的瘋了吧。”
裴老爺子居然要求亞倫醫生把裴謹韞十歲之后的記憶全部洗干凈,等催眠成功了,就帶他回國,再讓他做裴家的提線木偶——原因無他,裴謹韞的商業天賦實在是高,做醫生著實可惜。
陸研安曾經也發出過這樣的感嘆,裴老爺子目光也向來毒辣。
但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即便是對陌生人,也不至于下這么狠的手吧?催眠這種玄乎的東西,哪個環節出了錯,神經系統都會徹底紊亂。
“當然沒有,他很清醒。”裴謹韞說,“手術成功,他可以擁有一個聽話順從的傀儡;手術失敗,他只需要丟掉一枚廢棋,那筆錢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陸研安當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我只是沒想到世界上還有能對自己親孫子下手這么狠的。”
“現在你見到了。”裴謹韞甚至還笑了一下。
他這一笑,陸研安心里更難受了。
陸研安強忍著心頭的酸澀,問他:“那你大概多久回來?回來之后你是準備假裝失憶騙他們?然后呢?”
裴謹韞:“半年到九個月吧,或者一年。”
他在盡力壓縮時間,可是要辦成這樣一件大事,要依賴的外界條件太多。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