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溪年紀小看不透,可陳璐卻清晰地聽出了裴隱昭的弦外之音——他這是不打算管她們母女了。
陳璐的臉色愈發地難看,她只好換個角度去說服裴隱昭:“隱昭,裴氏也有你的股份,你也要為自己做打算,老爺子和裴陸虧欠謹韞,可你沒有,你不用——”
“我沒有么?”裴隱昭難得沒禮貌地打斷長輩的話。
他看著陳璐,沒什么起伏地提醒:“您是不是不記得,當年是誰把謹韞騙去醫院捐骨髓的?”
陳璐被裴隱昭問得噤了聲。
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這么久了,裴謹韞竟然還在記恨么。
她一直以為,裴隱昭和裴知斐在裴謹韞那里是不一樣的,畢竟這些年,他們兄妹一直是維護裴謹韞的態度。
“我去處理其他人的工作合同,你和小溪的事情,你們自己決定。”裴隱昭并沒有在這里跟她們母女浪費太多時間。
裴家現在被調查,老宅的傭人都要解約遣散,這些都是他需要完成的事情。
看著裴隱昭上樓,陳璐腳下一軟,跌坐在了沙發里,渾身無力。
裴越溪跟著坐到了她身邊,眼淚止不住,滿臉都是絕望,“媽,我們要怎么辦……”
陳璐抿著嘴唇,許久沒有說話。
裴隱昭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他一向聽老爺子的話,以裴家為重,偏偏這個時候,卻什么都不管了,還第一時間去遣散傭人。
陳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右眼皮突突地跳了起來。
新聞里說,警方掌握了裴老爺子非法侵占他人資產和行.賄的證據。
這些事情,她之前隱隱有從裴陸口中聽過。
可道裴老爺子向來行事謹慎,直至昨天被帶走,他對裴謹韞都沒有百分百信任。
這么短時間,裴謹韞是怎么找到那些證據交給警方的?
陳璐的心跳越來越快。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樓梯,抓緊了沙發扶手。
最受老爺子信任、能自由出入老爺子書房的,整個裴家,就只有裴陸和裴隱昭了。
裴陸跟老爺子一起被帶走了。
裴隱昭……
——
裴氏辦公室內。
雖然公司停業,但裴謹韞還是一早就過來了。
公司的人并不知道這背后的內幕,看到裴謹韞之后,安慰著自己還有希望。
裴謹韞沒有組織員工開會,高層會議都沒開,進公司之后就去了辦公室,一直沒有出來過。
午休時,辦公室外傳來了敲門聲。
裴謹韞說了一句“進來”,隨后抬起頭朝門的方向看去,視線和進門的裴隱昭對上。
裴謹韞的目光沒什么起伏,對于他的到來也不覺得驚訝。
裴隱昭關上門,走到了裴謹韞面前。
他開口說:“老宅的傭人我已經都遣散了。”
裴謹韞沒接話。
裴隱昭將手里的文件遞給他,“這個你記得簽一下字。”
裴謹韞接過來,在裴隱昭的注視下翻開了文件。
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后,裴謹韞抬起頭來,再次看向他。
裴隱昭遞上來的,是兩份的股權轉讓協議。
一份是裴氏的,另外一份是盈科的。
“盈科的股份,是我讓爺爺交給我的,當時就是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還給你的。”裴隱昭對裴謹韞解釋,“盈科是你的心血,是他太貪心了。”
裴謹韞將裴氏的那份協議從文件夾里取出來,遞向裴隱昭:“這個我不需要,你拿回去。”
裴隱昭動了動嘴唇,剛想拒絕,就被裴謹韞打斷:“當做你提供證據的報酬,我不喜歡欠人情。”
裴隱昭:“你不欠我,是我欠你。”
裴謹韞:“你做的這件事情,和當年的那件事情,不可能相互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