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微涼。
長河劍宗外門大殿。
謝飛與老頭站在角落。
老頭的聲音十分感慨,語氣帶著一種嘆息歲月的韻味。
“當年我走鏢,遇上了血魔,慌亂中帶著周老爺夫婦逃到了謝家村。
“若不是你爹仗義收留,只怕我們早就因傷勢過重死在半路了。”
吳定雄嘆了口氣,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追憶。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小飛你竟成了長河劍宗的長老。
“謝大夫若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謝飛靜靜聽著,腦海中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
他瞇著眼打量著眼前這個蒼老的老頭,終于想起對方的身份。
吳定雄,玉斗城定雄鏢局的大當家。
二十年前,原身正好二十出頭,吳定雄曾帶著兩個重傷之人逃到謝家村。
其中一個好像還是大肚子的孕婦……
由于多年沒有來往。
加之原身也入了長河劍宗,忙于劍閣之事。
那時的記憶便已慢慢淡去。
若非今日吳定雄的出現,幾乎全忘了個干凈。
“原來是吳叔。”
謝飛微微躬身,語氣中帶上幾分溫和:“吳叔剛才說的親事,是怎么回事?”
他皺了皺眉,原身的記憶中并無這方面的線索。
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單身到現在四十好幾。
如今突然冒出這么一樁事,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
吳定雄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走,小飛,咱們去外面說。
“大殿里人多眼雜,不方便。”
兩人離開大殿,來到宗門一處偏僻的石亭。
夜色中,石亭周圍樹影婆娑,風聲輕響,顯得格外安靜。
吳定雄靠著石柱坐下,緩緩開口:“小飛,這門親事還得從當年說起。
“二十三年前,我接了趟鏢,護送的是玉斗城周老爺和他懷孕的夫人。
“那一路危機四伏,半道上遭遇不少襲殺,幸虧鏢局兄弟拼死護送,才勉強撐了下來。
“可誰知最后殺出一位血魔……”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沉痛。
“那血魔實力恐怖,鏢局兄弟死傷殆盡,周老爺夫婦也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我拼了命才帶著他們逃了出來,輾轉多日,最后在一個深夜逃到了謝家村。”
謝飛微微點頭,記憶中依稀有那晚的影子。
原身父親謝詳是個老實仁厚的大夫,村里人都敬他幾分。
那夜。
吳定雄帶著兩個重傷之人上門,村民避之不及,唯獨謝詳不顧危險,將三人收留下來。
“之后的事你也猜得到。”
吳定雄苦笑一聲:“你爹費盡心思,總算把我們三人的傷勢穩住。
“周老爺醒來后感激不盡,見你那時一表人才,便動了心思,說要把腹中還未出生的女兒許配給你。
“我當時就在場,是這門親事的見證人。”
謝飛聽完,眉頭越皺越緊。
他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中帶著幾分荒謬:“吳叔,我如今都快四十五了。
“你現在告訴我,我還有一門二十多年前的……”
說到這。
謝飛忽然停了下來。
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表情變得古怪:“吳叔你該不會是來退婚的吧?”
若是真的,那這也太狗血了!
吳定雄瞪了他一眼,板著臉道:“什么退婚?我這次來,是讓你去完婚的!”
“等等……”
謝飛連忙抬手,試圖理清思路:“吳叔,這事二十多年沒人提過,你這一來就讓我去跟人成親?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吳定雄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自責:“這事也怪我。
“當年你倆的婚約本該早點定下,可這二十多年,我那鏢局接連出事,苦撐之下還是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