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呀,不止怕熱,我還怕冷。”鹿悠悠回頭說道。
人一旦想通了就會放飛自我,她本來就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通俗意義上的苦她確實沒吃過。
顧清野沉吟片刻,說道:“我們修間浴室吧,明天我找后勤買些磚和水泥。”
鹿悠悠茫然轉頭,隨后眼睛越來越亮:“浴室也是能自己修的嗎?”
她來家屬院的第一天就被這里的大澡堂嚇退了,一間平房沒有隔斷,進去就跟光溜溜下餃子一樣。
她實在不想被人圍觀,這幾天都是自己打水在家洗。
顧清野被她天上掉餡餅的表情逗笑:“可以,不過下水道得自己挖,要連到主下水才行,污水不能隨便排放。”
“那為什么大家……”鹿悠悠忽然停住,想起顧清野剛剛好像用的“買”字。
沒有浴室又不是不能過,大概沒幾家愿意花這些冤枉錢。
雖然很想要,但還是得客氣一下:“會不會很麻煩,別耽誤你工作。”
鹿悠悠對泥瓦匠一竅不通,但總歸是另起一間屋子,應該不容易吧。
“不麻煩,就建在廚房旁邊,還能借用兩面墻,一兩天就行。”
“太好了,真是太……啊,嘶!”鹿悠悠說到一半忽然驚呼。
剛剛路過一個巨坑,她激動之下沒注意坐姿,磕到了尾椎骨。
好痛,想揉,但不方便。
“你怎么了,還好嗎?”顧清野轉頭看她,打了下方向盤準備靠邊停車。
鹿悠悠忙道:“沒事沒事,就是不小心磕到了骨頭。”
顧清野迅速掃了眼副駕,部隊的車改裝過,座位旁多了個凸起的硬物,應該是撞到它了。
“對不起,弄疼你了。”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鹿悠悠突然結巴了:“沒、沒關系。”
她偷摸蹭了下微微發熱的臉,握緊扶手,下次就算開進天坑也要緊緊粘在座位上。
營區地處偏僻,一路上都沒遇到其他車,倒是在一個岔路口看到一個公交站牌孤零零地立在那兒。
“這里還有公交車?”鹿悠悠好奇道。
“安城到下面公社有一條公交線路,一天三趟,平時軍屬們有事進城都是來這里搭車。”
鹿悠悠恍然,之前聽李三花說進城都是搭部隊便車,她還以為一周只能出來一次。
算了算時間,從家屬院到這里大概兩公里多,那不是得走半個多小時?
鹿悠悠咋舌,這大夏天的,也太折磨了,要是提點東西,那簡直是難以完成的任務。
行進在坑坑洼洼的路上,看著那根斑駁掉漆的公交站牌,鹿悠悠對這個時代的認知終于不止局限于喬山村和家屬院。
這里就是真實的、百廢待興的七十年代。
再次來到安城,鹿悠悠和上回的心情全然不同,路過火車站時她不禁笑了一下。
顧清野轉頭問道:“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鹿悠悠的眼睛彎成月牙,指了指窗外的鐵路派出所。
“我來的那天在里面待了兩個多小時,當時還想著,如果一天辦不完我是不是得睡在里面。”
鹿悠悠撲哧一笑:“要是能在派出所住一宿,也算難得的人生體驗了。”
顧清野沉默了幾秒,轉頭看著鹿悠悠,目光如炬。
“對不起,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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