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水房洗了個冷水澡,回來的時候雙人床已經變了個模樣。
他拿的那床被子被窩成了一個筒放在床的左邊,鹿悠悠靠坐在另一邊。
顧清野腳步頓了頓,手指微緊。
他擦干頭發,把毛巾掛好,又倒了杯水放在鹿悠悠手邊的柜子上。
直到再無一事可做,才走到床前。
鹿悠悠從來沒感受過這樣的壓迫感,一個將近一米九的男人躺在她身邊。
兩人沒有緊挨著,中間也隔著兩床被子,然而這樣的距離讓忽略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鹿悠悠閉上眼睛開始數綿羊,她以為自己會失眠,可腦子里的數字走到六十就戛然而止。
顧清野一直閉著眼,直到身邊的呼吸變得平穩才再次睜開。
他就這么躺著,一分鐘,兩分鐘,可惜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他轉頭,用視線描繪近在咫尺的睡顏。
他從來沒有在這種時間、這樣的場景下和鹿悠悠待在一起,還這么近。
她就睡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她的體溫仿佛能順著被子從床的右半邊蔓延到他身上。
這樣靜謐的夜晚,空氣里的幽香更加明顯,顧清野形容不出來是什么味道,似乎只在鹿悠悠身上存在。
他腦子里很多雜亂無章的思緒,但有一點很確定,他現在很滿足,滿足于鹿悠悠出現在他的生命里,滿足于她此時此刻安睡在他身邊。
鹿悠悠睡得很安穩,就是因為太安穩了,才讓她恢復了本性。
她一向習慣夾著抱枕睡,這里沒有抱枕,但有一個現成的人。
半夜她的被子蓋一半抱一半,只是招待所的被子太輕太薄,抱起來缺少那種充盈的滿足感。
鹿悠悠一腳踢開了被子,卻在半路上遇到一個有彈性的物體,不軟,偏硬,但溫度剛剛好。
她毫不猶豫地把“新抱枕”勾了過來,一只腿壓住,上半身跟著挪過去,可巧手臂也碰到了一個形狀溫度都合適的東西,也順理成章被她抱在懷里。
顧清野在鹿悠悠碰到他的一瞬間就清醒過來,接下來的半分鐘他的心跳從60飆到了180。
他不敢轉頭,也不敢動,他不知道鹿悠悠是睡著還是已經醒了。
又過了半分鐘,鹿悠悠依然纏繞著他的胳膊和腿,清淺的呼吸毫無阻隔地灑在他肩上。
他半邊身體陷入了永遠子逃不出的包圍圈,始作俑者卻一無所知。
顧清野用能動的那只手拿起表看了一眼,5:30,距離起床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鹿悠悠永遠都讓他意外,只有一件事情不是意外。
早已趨于正常的升旗儀式在今天、此時此刻忽然失去控制,他好像又回到了每天喝補湯又沒有拳法排解的那段日子。
熱量匯集于一處,顧清野全身緊繃。
鹿悠悠恍惚感覺到抱枕變硬,不舒服地動了動,顧清野更僵硬了,這時熟睡的人又動了一下,這一次他才明白過來,咬著牙控制著肌肉慢慢放松。
鹿悠悠舒服了,心滿意足地嘟囔了一聲。
顧清野從未經受過這種考驗,意志力必須時時刻刻與本能對抗。
他試著把胳膊抽走,可他一動,鹿悠悠就跟著動,看見她皺眉,顧清野瞬間投降,思考的時間不超過0.1秒。
他們都穿著衣服,可衣服的阻隔趨近于無,他能清晰感受到鹿悠悠的身體。
她一只手抱著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順著三角肌攀在他鎖骨上,一條腿緊挨著他右腿,另一條腿卡在他腹股溝上。
每一寸曲線都與他貼合,嚴絲合縫,好像生來就該如此。
大年初一,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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