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蓮沒想到她當著這么多人都能對孫女忽視成這樣,外人都比親奶奶著急。
“嬸子,秋天傷口很深,還在海水里泡過,萬一感染就出大事了!”
旁邊有人幫腔:“是啊,看著怕是要縫針,您老要是不方便動,讓秋天爸爸帶她去,當兵的腿腳快。”
被一群晚輩圍著“指教”,老太婆臉上掛不住,她又去拽秋天,這次比之前力氣更大。
“臭丫頭你怎么回事,聽不聽話了,給我下來!”
秋天瘦弱的肩膀一直抖,尤其是她奶奶靠近的時候,可她還是從背她的嫂子身上下來了。
小姑娘低著頭,像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眼淚,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單薄的身影立在那兒,受傷的腿半懸著,兩個嫂子扶著她根本不敢松手。
這里大多數人都有孩子,甚至有的都快有孫輩了,哪里受的了這種場面。
但她們能怎么辦呢?
老太太是吳リ幣長的大嫂,雖然她男人死了,可吳偉民據說是吳家唯一的男丁,有這層關系在,她們很多話不方便說。
鹿悠悠心里升起一股薄怒。
旁人只知道傷口深了要縫針,不縫無非就好得慢點,要是實在勸不動,別人的家事她們也不好指手畫腳。
但鹿悠悠很清楚,秋天被礁石劃傷又在海水里泡過,破傷風針必須得打,不打是有可能死人的。
看老太婆這態度,別說送醫院了,說不定隨便找點紅藥水就撒手不管,小姑娘也許因為這一次疏忽就會發生不可挽回的意外。
“秋天的傷口必須去醫院打針,破傷風可能導致肺栓塞、呼吸衰竭和心臟驟停,這是致死的病!”
鹿悠悠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宛如一聲驚雷,連一直低著頭的秋天都看過來,小臉上寫滿了彷徨失措和害怕。
“小鹿,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會、會死?”王靜蓮這下不淡定了。
“鹿同志,你沒開玩笑吧,被石頭劃一下這么嚴重?”
一時間七嘴八舌都在問,大多數人都不懂什么細菌毒素會致死,家里能備兩瓶紅藥水和紫藥水已經算很有醫學常識了。
鹿悠悠沒想在這里背醫書,只能再一次強調破傷風的危險性,針一定要打,不能賭那個萬一。
如果是正常家長,肯定二話不說就抱著孩子往醫院跑,可惜老太婆不正常,甚至她一大家子都不正常。
以軍人的警覺性,門口這么喧鬧,吳偉民就是頭天晚上累成豬,這會兒也該醒了!
可屋里的人就跟死了一樣,現在都沒動靜。
老太太戰斗力依舊,兒子的工作都讓顧清野搶了,她能對鹿悠悠有好臉色?
“一個黃毛丫頭懂什么,少在這嚇唬人,秋天怎么著那是我吳家的事,你在這充什么大瓣蒜!”老太婆啐了一口,“仗著你男人是隊長就在別人家指手畫腳,不懂什么叫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