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蔓枝攥緊的手就像她心里那堵高墻。
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秋天,她從來不喜歡女孩,甚至都不喜歡自己。
從小在忽視中長大,吃的、用的、父母的關心都是弟弟不要了剩下的,甚至剩下的也不愿意給她。
姐姐是老大,妹妹和弟弟是龍鳳胎,只有她夾在中間無人在意。
她拼盡全力想證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可她考進電臺之后父母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的工作能不能讓給弟弟”。
她拼盡全力找了一個父母忽視不了的婆家,可婆家也沒什么不一樣。
秋天出生,她等來的是婆婆在產房外的謾罵,還有丈夫的沉默。
汪蔓枝不甘心,為什么她接手黃金檔節目也無人在意,為什么秋天不是男孩。
她以為一切的苦難只要生了兒子就能終止,可她失敗了,因為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也許秋天是她此生唯一的機會。
沒有兒子,汪蔓枝能抓住的只有工作。
她從小無人在意也長大了,秋天有什么不可以?
然而無論她怎么忽視,秋天的孺慕之情沒有減少過。可越是這樣,汪蔓枝越是無法面對從出生起就一直忽視的女兒。
愧疚和執念的拉扯讓她只能用日復一日的冷漠武裝自己。
“你自己吃吧。”
汪蔓枝扶著桌子起身,不再去看秋天焦急的臉。
“媽媽?”秋天手抖了抖,兩個小小的蛋糕好像有千斤重,“媽媽……”
“好你個死丫頭,又上哪偷東西去了,你說,這是哪來的?!”
舉著鍋鏟的吳老太一陣風似的沖進來,狠狠奪過手帕,松軟的蛋糕一秒就成了看不出形狀的爛面團。
秋天嚇傻在原地,掌心出現兩道紅痕,是吳老太指甲劃的。
汪蔓枝手緊了一瞬,心也跟著刺了一下。
吳老太橫了一眼汪蔓枝,大的不要臉,生出來的小的也不要臉!
人人都說這個兒媳婦娶得好,吳老太卻從來沒看順眼過,孫子孫子生不出,成天一副死人臉。
每次她一罵,吳偉民就攔著,嘴上說都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糊弄誰呢,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就是被汪蔓枝迷得失了魂!
當初非要娶一個干巴巴瘦得沒有二兩肉的女人,誰知道姓汪的是不是耍了什么下作手段,結婚六七年只有一個秋天,好不容易又懷上了,成天病病殃殃不知道做給誰看!
別人都是婆婆給兒媳婦立規矩,她們家倒反天罡,婆婆伺候一家老小。
小蛋糕的香氣并沒有因為變成面疙瘩而減少,雞蛋和牛奶的味道不斷刺激吳老太的神經。
“從小不學好,得了好東西不知道孝敬長輩,偷偷藏起來想干嗎?!”
她瞥了眼汪蔓枝,皮笑肉不笑。
“可別說是你媽給的,賺了那么多錢買點心只買兩個,那我可要出去問問誰家兒媳婦這么不孝!”
秋天哭道:“不是,不是媽媽,不是……”
汪蔓枝捏著拳頭,臉色越發難看:“媽,說話別這么難聽,我……唔……”
她五官倏地扭曲了一下,捂著肚子就往地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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