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同志,據我們所知,你的研究進度似乎落后江渝同志不少啊……”
“比如這里,全芳香族聚酰胺復合膜的合成時間,江渝同志報告顯示完成于4月初,而你剛剛說5月2號才驗證成功。”
鹿悠悠一項一項聽著,終于明白了他們的手段。
這是哪個大聰明想的主意,以為每一步都快她一手就能把她釘死在抄襲的恥辱柱上?
全程聽下來,別的沒太大感覺,她卻是對江渝有些好奇。
把研究過程提前并不是簡單改個時間就行的,要修改設備記錄、圍繞時間點設計實驗流程,還要把她的報告研究透徹,才能逐個擊破。
普通人想做到真的沒那么容易。
她可以確認在報告提交之前沒有泄露過,也就是說江渝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做好了這一切,如果背后沒有團隊,江渝無疑是個人才。
“不如把江渝同志叫來,我們當面對質?”
鹿悠悠不想和這些不重要的人繼續周旋,不如直接和當事人直接面對面。
誰知對面的中年禿頭瞇起眼睛幽幽一笑。
“這就不必了,江渝同志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和鹿同志當面對話。”
鹿悠悠眼眸閃了閃,坐到這間屋子里她第一次露出詫異的表情。
這種理由是不是有些離譜了?
“某些原因是指什么,作為當事人我有權知道吧。”
禿頭不急不忙:“照理說我們是不該多嘴的,不過鹿同志的要求合理,告訴你也無妨,江渝同志因為性格原因沒辦法和很多人相處,當眾對質也做不到。”
這是什么小眾變態語言,鹿悠悠懷疑自己聽到的不是中文!
她和江渝溝通過數據,偶爾遇見也會點頭打個招呼,現在再說社恐是不是晚了點?
社恐常有理,社恐就能隨便亂咬人,咬完了還不用當面對質,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呵……”
鹿悠悠的嗤笑一點都不掩飾她的鄙夷。
“不能對質,不讓我當眾拆穿他的謊話,請問諸位準備怎么定案呢,直接判我有罪?”
禿頭再厚的臉皮也不敢當眾說這種話,這么講就是為了和稀泥的。
證明不了江渝撒謊,同理也證明不了鹿悠悠說謊。
鹿悠悠的儲備厚度超出他們的預估,萬一當面對質出了問題,接下來就沒法挽救了。
禿頭想了想,說道:“具體情況我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先到這吧,后續如何鹿同志等我們通知。”
杜廣漢早就交代過,鹿悠悠不好對付,如果一次不行,不要強求。
如果鹿悠悠沒權沒勢本人還是個草包,調查組想怎么著都行,但事實完全相反。
杜霜的目標是按死鹿悠悠,但談何容易?
杜廣漢自動給目標打了個折——
如果實在證明不了鹿悠悠學術造假,潑她一身污水也行嘛,妻子清名不在,顧清野一樣要受連累。
杜廣漢覺得自己的策略很不錯,不是他不努力,徹頭徹尾的誣告能弄成這樣已經很可以了。
鹿悠悠覺得今天過來就是浪費時間,除了大開眼界見識了人有多無恥,沒有任何收獲。
她直接起身,這些人也不配她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