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說笑了,我不過一介野夫,這個官啊,估計是當不長久的。”高見微微笑,如此回答道。
司馬沒有接話。
因為他們到地方了。
內城,八珍食樓。
要談事,自然是不好在某某人的家里,到時候摔杯為號就不好了。
這么多人聚在一起,談的也不是什么公事。
那么,自然是酒樓最好了,大家吃吃飯,喝喝酒,就把事情給談了。
就算談不攏也不算什么,酒桌上的事,怎么能當得了真呢?
高見和司馬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馬倌,然后走入八珍食樓。
食樓里沒有任何的其他客人,似乎早就被清場了。
進入其中,馬上迎來兩隊隨侍者,分東西班,引路前去。
高見和司馬徑直往前,走入大廳之中。
走入大廳,但見眾樂備奏,倡伎伶優兼作,擊鼓弄曲,氣氛祥和。
環顧四周,欄桿,地板俱是白玉所砌,瑪瑙裝點墻壁,樓閣中嵌有幾顆碩大的明珠,哪怕白晝也放光華,空中照耀,又被水晶所制成的晶花折射,光芒閃爍增至十倍,讓房間內纖毫畢現,卻不刺目。
左右鋪設俱是美玉良金,輝煌靚麗。
涂壁脂泥,怪草奇花,華堂彩色,綺羅錦席,絲竹管弦,美不勝收,煌煌燦爛。
其中早已坐上了許多人,有老有少,看起來都是各家說的起話,或者以后說的起話的人。
高見和司馬走進大廳的瞬間,四周閑談的聲音都收斂了起來。
坐在主位上的,還是那位看起來只有十六歲的玉面少年。
雖然是少年模樣,但他卻是滄州知府,水家目前的家主。
“啊,外城的英雄來了,大家都來看看。”知府坐在桌子上,笑著說道。
“小子攪亂了外城秩序,還屠戮百神,算得上什么英雄呢?只求知府恕罪,不要怪責就好。”高見馬上拱手,如此說道。
卻見玉面知府嘆了口氣,遺憾的說道:“高校尉為民除弊,又有什么好怪罪的呢?我在內城,處理滄州諸多事宜,卻不知外城空虛,諸神蠹政病民,遠賢禮疏,耗費錢糧,使本官愛民之意闕,此等皆奸神借以消民果斷之心,剛毅之氣,蒙騙濫賞,壞法失機,今政之弊,皆由于此啊。”
高見馬上答道:“天下之事,有輕有重,有緩有急,知府忙于滄州萬機,一時失察也是情有可原,實在不必自責。”
知府搖了搖頭,有些自責的說道:“話雖如此,但輕重緩急之別,得其序則治,不得其序則亂,而所不當為者弗論也,夫事之重且急者,不過親賢愛民、賞功罰罪而已,如今滄州之亂,皆源于輕重緩急失序,這是我的過失啊。”
話語之間,卻見旁邊有一個老者起身:“知府何錯?實乃左百倉奏事日漸遲晚,內外章疏動經累日,甚者或延至半年或終留不出,因循積習,遂以為常,邪妄不經,卻也讓知府燈下黑了啊,此乃其作為主祭之失責也。”
大家一言一語,不知不覺就把事情送給了已經死了的左百倉。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這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