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卻見鄒束原本的笑容凝滯在了臉上。
“嗯?鄒老哥,怎么了?”高見發現了對方的異狀,于是伸手揮了揮。
鄒束揉了揉臉,走了進來,拉了一根凳子坐著,對高見說道:“按你這么說,你……救了不少血祭的人吧?”
“還挺多的吧,沒數。”高見回答。
不過說話之間,高見還挺得意的。
他確實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有人問起來這些事情的,還是有點小爽。
“你還干了什么?”鄒束又問。
“不足為道,不足為道。”高見擺了擺手。
小爽歸小爽,真要高見自己吹噓自己做了什么,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或許有點別扭,不過高見就這樣。
他確實覺得自己做的都是正確的事情,并以這些事情為傲,而且他還有點喜歡聽別人吹噓這些事情,像是聽見滄州的力工們對外面說這些事情,又比如滄州的戲館流傳的惡校尉,每每如此,高見都會覺得像是夏天喝了一杯冰可樂一樣舒爽。
可你真讓他自己開口去吹噓自己做過的事,他便又靦腆起來了。
只能聽別人吹,自己是開不得口的。
但鄒束的反應卻超乎了高見的想象。
他立刻朝著高見前傾,表情嚴肅而且有點急迫的說道:“高老弟,你當我是兄弟的話,就告訴我。”
高見當他是兄弟嗎?
不一定。
但對方昨天晚上出手幫了高見一把,幫高見攔住了那兩個四境的刺客,高見還是很感謝的。
所以高見馬上說道:“鄒老哥說的什么話,你要聽,我說便是了。”
于是,高見便一五一十的將他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隱去了自己的來歷,只是說自己在滄州淪為血祭的祭品,又看見了當地的村民主動獻身所謂的‘山神’成為‘死肉’。
又看見河伯血祭,殺了河伯,惹到了白山江水族。
再去了滄州,看見了滄州外城那吃血食吃的肥頭大耳的諸多‘土地’。
于是,高見重整了滄州百神,又平了白山江水族,剿滅了所有蛟龍。
然后,就是現在。
高見說完了自己的故事,一攤手:“所以,現在我的矛頭對準了左家,這不就依仗一下司馬,看看能不能給左家找點麻煩。”
聽見了高見的故事,鄒束沉默了一會。
說實話,他料想過很多。
但沒想過高見的故事會這么……離奇。
而且,他不覺得高見在說謊。
三境就被司馬收為牙將,肯定是有本事的人。
所以,鄒束突然單膝半跪了下來。
高見驚了一跳。
他連忙翻身起來,雖然關節疼痛無比,他還是撐著把鄒給拉住了。
但顯然,他現在的力氣完全拉不住對方,眼見對方還要繼續往下,高見只能喊道:“喂喂喂,別折騰我啊!我手腳都斷了的!你再往下跪,給我手拉出事你負責!”
這話一說,鄒束才停止了動作,選擇站了起來。
然后,他后退了一步,躬身一拜:“高將軍大義,這一拜,你受之無愧。”
“好了好了,老哥別這樣,你這樣我以后還怎么和你相處?”高見尷尬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覺得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