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嗎?
吃人這種事,有區別嗎?
狼吃羊,虎吃鹿,獅吃羚,自然而然,都是天地運轉的一環。
那么,饕餮部的少主,為了練功,開始吃別的東西,自然也沒什么問題,對吧?
對嗎?
“我說,高見,你要是因為這些事情來找我的麻煩,那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你自己說說,站得住腳嗎?還有……你現在還跑過來得罪我,是真的不想活著離開神都了,是嗎?”赫侖薩保對高見笑道。
只是,笑容之中卻沒有笑意。
要反駁對方嗎?
要開始說道理嗎?
要論證這樣做是錯,這樣做是對嗎?開始進行道德爭辯,去尋找怎么做是對的,怎么做是錯的,然后再去分辨責任?
高見握住刀柄,身形猛的往前一踏!
屋檐下的燈籠突然裂作兩半,紅綃還未落地,那堅固的地板已經裂開,上面有十幾個腳印,是被生生踏碎的。
當的一聲——
金屬震顫的尾音里,兩列血珠出現在此地,一列正沿著刀刃落下,另一列則灑在地上。
“你這把刀,都沒開刃啊,你想砍誰?還有,你還沒告訴我呢,你要拿什么反駁我?”赫侖薩保的聲音傳來,他的手上多出了一片青紫,但并無大礙。
血是高見的。
高見的虎口,在剛剛對抗那些海馬的時候,就已經崩裂,此刻再度出招,雖然砍中了赫侖薩保,但赫侖薩保用手抵擋,用青紫的代價輕而易舉的撥開了。
至于那些淤傷,幾分鐘就好了,他的身體氣血可不弱。
“啰里八嗦……誰他媽和你討論對不對,老子只是看你不爽而已。”高見回身,再是一模一樣的姿勢,又是一刀。
赫侖薩保嗤笑。
不想講道理?
那可真是,正中下懷。
武夫就是武夫,莽夫一個,這時候對他動手,根本就是自尋死路,高見太學的身份保不住了,等到這層皮被扒掉,他不可能活著走出陽京。
而下一剎,高見的刀已經到了跟前。
沒用的。
赫侖薩保一如剛才的伸出手。
沒有開刃的刀,根本——
殘陽如血,同樣的……血濺殘陽。
手掌,被劈開了!
風突然有了形狀,刀刃般的風,斜插進了赫侖薩保的胸口,與此同時……赫侖薩保驚愕的發現,他眼前出現了刀光。
刀光在眼前閃過,那抹光不是銀也不是白,說不上是什么顏色,像銀魚游動,剖開了水面的花叢。
他腰間的護身玉佩無聲裂成兩半,身上的法衣被削去半邊,刀身在他面前展露出整整三寸璀璨的鋒銳,折射出了好幾種不同角度的死法。
喉間線、眉心點、膻中裂、泥丸開。
最后,刀尖恰巧停在赫侖薩保的喉結滾動處,忽明忽暗,如判官朱筆,懸而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