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塞外胡人比遼北還要苦,他們連糧食都沒有,只能靠利刃原的草籽才能活。
覃隆嘆了口氣。
楊凌告訴他,塞外胡人,和神朝的苦民,反而是一起的,因為他們過的是一樣的日子,苦的要命的日子。
神朝的老爺們,才是敵人。
天壇的差異,地域的遠近,都不能囊括‘同伴’兩個字,真正的同伴,一定是生長在同樣天地之中的人。
老爺們在另一片天地,而苦民們和胡人,卻在同一片天地里,所以……不要覺得胡人是敵人,敵人……在神都之中,在涼州城內,在所有的州城之中。
覃隆聽了這一番話,覺得很有道理,所以他跟著楊凌干了,一直到現在。
而現在,到用武之地的時候了。
面對著那巨大的骷髏,渺小的武者起身,輕輕一跳,靈活的落到了邊關之外。
戰場要在邊關之外。
然后,握緊那口短劍。
握的很緊,但拔的時候卻很輕。
劍刃和劍身剮蹭在皮革劍鞘上,發出了暗啞的‘嘟’聲,一聲短促、干澀的摩擦,很輕,不注意聽的話,幾乎聽不見。
武道神意——‘絕壑’。
他身周的氣質驟然一變,但也僅限于此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征兆’。
不像是之前遇到的神意那樣,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異象,像是高見的神意,甚至還會生出‘日月’來,非常顯眼。
覃隆的神意,不在外顯,不擾天地,不懾敵心,它非是向外張開的深淵,就像是路邊的一棵小草,并不起眼。
黃呈石和金大福小心翼翼的盯著對方,試圖揣摩出神意的內容。
而在遠處的高見也是如此,在刀鞘之中,銹刀的鋒芒也悄然消失了一寸,現在是……一尺三寸。
神意這種東西,是人一生的凝結,觀察神意,就能夠看出這是一個怎么樣的人,知道他的神意是如何凝聚的。
楊凌的神意,高見已經見過了。
而眼前覃隆的神意,他還沒看過,但現在就能看看了。
這神意,到底是什么效果呢?
于是,高見看見了……大地。
廣闊無垠,平坦無比的大地。
這里的風雪隨意飄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全因為地勢過于平坦舒展,起風時,少有可阻攔雪的起伏處,所以風雪雨水都可以隨心所欲的飛舞。
人連個避風的地方都沒有,行動的每一分都極為困難。
這樣的環境之下……人要怎么生存?
感覺,生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