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到此處,都於此處,受名受象,不消走作,亦更無復走作,那移去處,故謂之止。自宇宙內外,有形有聲,至聲臭斷處,都是此物貫澈,如南北極,作定盤針,不由人安排得住。繼之成之,誠之明之,擇之執之,都是此物指明出來,細貼出來,則為心為意,為才為情。從未有此物不明,可經理世界,可通透照耀。
窗外,是凝固的、翻滾的、由億萬怨毒面孔和無盡枉死之念編織成的絕望深淵。每一張扭曲的臉孔都無聲地咆哮著永恒的憎恨,粘稠的黑暗如同最污穢的沼澤,試圖將飛舟連同其內的一切生靈拖入永恒的沉淪。
就在他睜眼的剎那——
窗外,那凝固翻滾、布滿猙獰面孔的粘稠黑暗,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無形石子的巨大墨池,無聲地漾開了一圈漣漪。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刺耳的嘶鳴。
那漣漪所過之處,無數怨毒扭曲的鬼臉,如同陽光下的薄霧,又似被風吹散的沙畫,無聲無息地淡去、消散。沒有掙扎,沒有哀嚎。
粘稠凝固的空間,那令人絕望的“循環死域”,如同冰雪消融于暖陽,又如濃墨化入清水。松動了,流動了。
原本被隔絕的、高天之上凜冽而純凈的罡風氣息,如同久閉的門戶驟然開啟,帶著清新的涼意,無聲無息地涌入。窗外凝固的黑暗如同退潮般迅速稀釋、變淡,被一片重新透入的、帶著云層邊緣金邊的天光所取代。
整個過程,快得只在呼吸之間。
沒有轟鳴,沒有震動,沒有能量的劇烈碰撞。
只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消散。仿佛那困住飛舟的,由無盡怨念構筑的“私意障礙”,在高見那真正“心無掛礙”的澄澈心神映照下,如同見到了克星,如同暴露在真空中的幻影,失去了存在的根基,自行瓦解、褪色、歸于虛無。
前一瞬還是地獄般的死寂與恐怖。
下一瞬,已是天高云闊,罡風浩蕩。
飛舟依舊平穩地行駛在萬仞高空,引擎發出低沉而熟悉的嗡鳴。窗外,是翻滾的云海,明媚的陽光穿透云隙灑下道道金柱。仿佛剛才那令人窒息的“鬼打墻”,只是一場短暫的、光怪陸離的噩夢。
云渺道人甚至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他只是看到高見睜開了眼睛,然后……那困住飛舟的絕域,就沒了?就這么……沒了?!他甚至沒感覺到任何力量的波動!沒有遁訣的光芒,沒有神通的威壓!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天地規則自行修正般的……風平浪靜!
他下意識地看向高見。這位年輕的欽差大人,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障破了。”高見的聲音平淡無奇,如同在陳述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他微微側頭,對依舊處于巨大震撼和茫然中的云渺道人說道:“有勞云渺道長,繼續航程吧。”
云渺道人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只能躬身下去,將滿心的驚濤駭浪和無法言喻的嘆服,都化作這一禮。
如此的風輕云淡,如此的……不可思議!
然而,就在這緊繃的神經剛剛松弛的剎那——
一個聲音從高見的身后傳來。
“小友……好見識。”
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讓空間都為之凝滯的威嚴和壓迫感!
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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