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拔除保險銷后,必須通過外力撞擊才能觸發擊針引燃延期火藥。
幾顆手榴彈扔了進來,陳得勝耳畔盡是淅淅瀝瀝的槍聲和爆炸聲,反應遲鈍了剎那,立馬鉆進了桌底。
轟——
手榴彈爆炸的煙塵從窗口迸出,整座土屋轟然倒塌。
幾名鬼子兵后退兩步,眼神中盡是得意。
“之前掃蕩這里的部隊,為什么沒把房屋都炸掉?”
“可能是想要和支那女人在房子里.”
“露天不是更有感覺?”
鬼子兵們互相張望,嘴里有說有笑。
村莊的另一邊。
內務兵將電臺放在一邊,手里握著一把帶血的步槍。
是從犧牲士兵身上撿來的。
角落中的電臺接收到信號,正“滴滴”作響。
但他沒有精力去翻譯,也沒有那個時間。
身旁的弟兄中彈倒在地上,肺子上幾個血窟窿不斷的涌出鮮血,嗚咽著嗓子,嘴里流出的血液帶著點點氣泡。
彌留之際,他掏出身上的三顆手榴彈,一并遞給了內務兵。
“我回山西.看看我老娘”
說出最后一句話后,便徹底沒了氣息。
內務兵撲過去,翻看他胸前的標簽。
“鄭剛.”
內務兵掃了一眼,掏出電報紙,快速寫下一行字,折疊好后塞進磚縫里。
事到如今,他自知已經回不去了,只希望后來的弟兄們,能看到這張紙。
“王林海也幫我看看家中老父老母”內務兵嘴里嘟囔著。
耳畔的槍聲逐漸密集,子彈打在墻角,崩飛的土塊濺在他臉上。
內務兵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
謝爾蓋曾在動員大會上說過——“國破尚如此,我何惜此頭!”
來到中國后,自己的這位蘇聯長官也入鄉隨俗,說話方式和大家伙越來越像。
換作以往,估計要說——“士兵們,你們是祖國的最后一道防線,勝利屬于勇敢的人民!”這一類的話語。
內務兵咧嘴一笑,意識猶如走馬燈一般,劃過無數張人臉。
聽著腳步聲,他心中掐算著距離。
約莫時機合適,猛地扯斷懷中手榴彈的引線。
從墻角飛撲出去,摟住鬼子兵的大腿。
轟——
爆炸的火光吞噬了四名鬼子兵,煙塵散去,現場只剩一灘模糊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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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所內。
王奉閉上眼睛,忍不住嘆息。
唉
若非迫不得已,他根本不會下達這么愚蠢的命令。
讓八名士兵,去冒險阻擊一支日軍中隊。
這和讓他們去送死沒什么區別。
將視角拉到東北方向,伏擊運輸隊的戰斗基本進入尾聲,僅有三兩名鬼子兵仍在負隅頑抗。
從形勢上看,不出十分鐘就可以結束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