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
安慶以西二十里處,日本海軍第三艦隊。
甲板上,安宅號艦長今井悟志倚靠在桅桿上,看向平靜的江面,手里拿著一瓶清酒。
一名水兵跑過來:“閣下,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今井悟志轉過身:“田中下士,你沒打報告。”
田中友太:“報告閣下!”
今井悟志似乎有些不滿意,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大點聲,我聽不見。
“聲音那么小,還想開軍艦?”
田中友太扯著嗓子:“艦長閣下,田中下士向您報告!”
今井悟志:“這遍不錯,終于有點帝國海軍軍人的樣子了!
“你去告訴野田大副,不用等我了,我再在甲板上待一會。”
田中友太大聲喊道:“哈依!”
今井悟志補充說:“對了,你去餐廳,再給我拿一瓶清酒過來。”
《海軍條例手冊》上明確寫了,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任何人不能在軍艦戰斗時期內飲酒,但規定是規定,具體怎么執行,還是艦長一句話的事。
每天早上喝一點清酒,是今井悟志多年以來的習慣。
只不過,平時不會像今天這么放肆。
這里是安慶,已經接近長江中游了,第三艦隊旗艦出云號無法航行到這個地方。
這前來的幾艘內河炮艦中,安宅號的綜合戰力是最強的,自然而然,今井悟志成了這支分艦隊實質上的指揮官。
至于波田支隊?
陸軍馬鹿還管轄不了高貴的海軍艦長。
野田大副順著聲音找過來:“今井君,你怎么又喝酒了?
“你忘了,一會兒咱們還有作戰任務。”
今井悟志揮了揮手:“野田君,你多慮了,我就喝了這么一點,還耽誤不了正事,我的酒量你不放心嗎?”
說著,他還晃了晃空蕩蕩的酒瓶。
野田大副皺眉:“可是.”
今井悟志:“什么可是!
“昨天我們打的支那軍隊潰不成軍,僅用一天的時間,就攻占了安慶,這會兒功夫.他們已經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你在害怕什么?”
野田大副嘆了一口氣。
和今井悟志搭檔了將近一年,對他的這些陋習心知肚明,這位艦長,幾乎每天早飯之前都要空腹喝一點清酒。
如果打了勝仗,那非得喝個酩酊大醉不可。
但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也確實沒出過什么亂子。
野田大副:“陸軍那邊送過來消息,一個半小時之后艦隊起航,向馬當地區前進。”
今井悟志:“一個半小時那一瓶不夠喝的,去!田中下士,再給我多拿一瓶!”
野田大副無奈,也沒有心思回船艙吃早飯,四下打量一圈,當抬頭看向天空時,突然瞇起眼睛。
“快看,那是什么?”
今井悟志抬頭看去:“不過是幾只”
話剛說一半,他眼睛頓時瞪大了一圈,渾身汗毛豎立:
“是敵機!”
“空襲!空襲!”
今井悟志的酒意頓時消退,立刻回身沖向艦橋:“防空機槍準備,敵機來襲!”
眨眼間的功夫,安宅號上響起了刺耳的防空警報。
連帶著,一旁的隅田號,鳥羽號,和兩艘掃雷艦也發出警報。
今井悟志沖進艦橋,透過玻璃,視線中的飛機掠過晴空,越來越大,甚至有幾架戰斗機,已經擺出了俯沖的姿勢。
“開火!快開火!”
“砰砰砰——!”
安宅號的防空火力在內河炮艦中還算兇猛,四門96式25毫米機炮瞄準目標,炮手踩下踏板,一枚枚破片榴彈射向天空。
“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