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虛子臉色一變,若不是兩位三品大天師在此,他早已經發火。
可怪異的是,這家伙如此胡言亂語,兩位大天師竟依舊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聽著。
并沒有絲毫要打斷姜云的意思。
此時,塵虛子腦海中,也不禁開始思考姜云所說的話。
自己此前的想法,難道真有問題?按理說,自己每日潛心供奉道尊,怎會在道途上走出差池呢?
看著塵虛子臉上,懷疑的目光,蕭景齊目光緩緩睜開,看向姜云:“姜云是吧,你剛才所說的道,未免太過空泛,全是侃侃而談……”
姜云直接打斷蕭景齊的話,反問:“空泛嗎?”
“我所說的,日月更迭,四季更替,難道大家不都能親眼所見?”
“相反,你口中所說的以善自身,以達天下,不是更空泛嗎?”
“有什么實際例子?”
蕭景齊臉上帶著淡淡笑容,平靜說道:“我曾經游歷四方,見證了北方胡人的茹毛飲血,東方妖國的貧困苦命之人,他們皆無向道之心”
“若是我有日成道,必然要傳播大道,讓他們脫離苦難……”
聽著對方的夸夸而談,姜云微笑著問:“你這不就是四處旅游,看看風景嗎?”
“然后看著各處苦難,心里還要譏諷一句,你們沒有向道之心,活該受苦。”
“這和他們向不向道沒有關系,而是他們沒生在京城,沒生在富貴人家。”
聽著姜云的話,蕭景齊眉毛皺起,沉聲說道:“這樣說,你認為我能有如今成就,全是仰仗在京城出生?”
姜云連連搖頭,咳嗽一聲說道:“那也不全是,京城這么多人,也不是誰都能加入白云觀,并且被白辰真人收為入門弟子的。”
蕭景齊看著姜云的模樣,冷哼一聲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是六皇子的身份?都是靠著我父皇?”
“哎,我可沒這么說。”姜云連連擺手,但臉上卻寫滿了:你自己心里不是挺有數嗎。
蕭景齊瞬間有些火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能有如今的道法修為,都是憑我辛辛苦苦努力換來的!”
“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姜云心里也忍不住納悶,這群京城的達官子弟,怎么都喜歡這樣說……
而旁邊的兩位天師,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心中也已經有數。
這姜云的心境,竟是遠勝蕭景齊和塵虛子。
論道的本質,便是考驗個人心境,說好聽點,是互相研討道法。
說難聽點,就是互相用語言的藝術,讓對方心境失衡。
這便是取勝的關鍵。
姜云這廝三言兩語,就引得蕭景齊和塵虛子二人,心境起伏如此之大,這換在平常,是很少見的。
當然,主要還是大家往年論道,都還是互相恪守著幾分體面。
畢竟不能鬧得太難看。
可這姜云,倒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蕭景齊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后對姜云發出一個攻勢:“姜云,你說我靠著身份,那你呢?”
“據我所知,你現如今,都是住在鎮國公府里,過一段時間,豈不是要入贅到鎮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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