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大伯爺急得拍大腿,“糊涂,糊涂啊!這年頭,但凡能吃得起一口飯的人家,誰舍得讓兒子倒插門?這招來的女婿,哪個不是貪圖你溫家的榮華富貴?你一個姑娘家,哪里應付得了這些豺狼虎豹?別到時候被人吃干抹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才追悔莫及——”
說罷,又語鋒一轉,“老二別是看上齊貴立了吧?他可真是病糊涂了,那齊貴立一年前已經準備下場考取童生,一個讀書人怎么可能做上門女婿?依我看,照兒又懂事又孝順,如今已經八九歲,再長個兩三年,也勉強成人。他跟著你把酒坊管起來,實在不濟,還有我這老東西能幫把手。家里生意半點不用你操心,你哪,就安安心心的備嫁——”
大伯爺越說越美,唇角笑意飛揚,仿佛看到金屋美妾向他招手,“我已經看過黃歷,今兒個就是好日子,索性現在就把事情給辦了——”
辦、辦、辦你娘個雞毛?
你個耗子精還想得挺美。
溫婉上輩子做房地產的,自認為心臟已經練到百毒不侵,可還是被這大伯爺激出了火。
“我招的夫婿是什么樣的人,就不勞大伯爺費心。辛苦大伯爺回去告訴溫家族老一聲,就說我溫婉半個月后娶夫婿,就在您腳下站著的地方——”
溫婉跺跺腳,聲音鏗鏘有力。
“大擺宴席三十桌,請他們務必賞光喝這杯喜酒。來人,送客!”
這下仆人們終于有所動作,一左一右的抓著大伯爺往外扭送。
“溫婉,怎可這般固執…老夫的一番好心,你全當成驢肝肺…”
惱羞成怒又變成破口大罵。
“你還要招婿?我看你招個到處流口水尿不干凈的殘廢上門才對!”
“等過幾天,溫老二涼透了,族里把你家產全部充了公,你才曉得厲害!”
大伯爺氣憤的拉著那婦人和男孩往外走,一邊大聲咒罵著:“好好好,半個月后,我倒要看看溫婉招個什么玩意兒!”
大伯爺走遠還在罵罵咧咧。
溫婉卻充耳不聞,只扭身走向柳姨娘,又替她整理好衣裳,“怎么樣?可有受傷?”
柳姨娘一臉委屈,泫然欲泣,“我后悔了。”
溫婉輕輕嘆氣。
柳姨娘應該委屈。明明是小妾的身份,溫老爹卻給了她正頭娘子的待遇。
這半年,沖鋒陷陣守護溫家的是柳姨娘,今日險些被發賣的也是柳姨娘。
柳姨娘定然是后悔平日將事情做得太絕,才引得族老們不擇手段的對付她。
溫婉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柳姨娘卻已經擦干了眼淚開始復盤,“他娘的,一個牌位就將老娘治住了。呵,就一塊木頭做的死物而已,老娘有何懼之?下次再不會上那老鱉孫的當!”
溫婉目瞪口呆。
早期唯物主義戰士·柳依依。
陳媽已經苦口婆心的教育柳依依,“整日喊人家老鱉孫,不對付你對付誰?”
溫婉也勸:“姨娘,下次咱表面笑呵呵,背地里再捅死他。”
陳媽:你們都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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